年恩科的状元郎,名唤顾念卿,弘云那时看这青年颇精明干练,今后仕途定能大有可为,便做主让他先在御史台做言官,磨磨他的年少凌厉之气。此刻听他极具煽动性的言辞,弘云挑眉,这人不简单,若是能成为自己一方的人马定会成为一大助力,若不能,还是不要留下隐患的好。
那几位年过半百的大臣看我中原不仅有法力无边的弘云国师,还有如顾念卿一般的热血儿郎,顿悟我朝尚未到无君无臣的地步,都缓回了一口气,互相搀扶着勉强站起身,各自寻了把内侍搬来的椅子坐了,议事才得以继续。
郎啸此刻不便发言,越是敏感的时段他越不该出头。这些时日他也在忙,每日里都在寻找可以成为己方助力的官员,拉拢人心的手段是弘云想出的,对弘云来说是个很简单的东西却是此时众人所需一枚可以防疫病的药丸。
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贪生怕死,在死亡的巨大阴影之下,这些官员可以不顾君威,不顾操守,“贤臣不侍二主”这等豪言壮语都是屁话现下他们只求身家平安,更何况事成之后,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既然如此,江山是谁家的江山,朝廷是何姓的朝廷,与他们何干
古语云:三人成虎。流言的威力从来不可小觑,有心之人会发现,近日来,街头巷尾的百姓们谈论的方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疫病还在继续,却比之前轻了许多,病死的人越来越少了,但人们心中的恐慌却是与日俱增,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众人成群,讳莫如深的窃窃私语,虽不知此言缘何而起,却被传的好似就是那唯一的真相。据说:只要根除此瘟疫的源头这可怕的瘟疫便会烟消云散,而这源头,便是皇宫里最上头的那位。
人群中有些读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的小哥忽地嚷了一句:“这这是谋反”
他旁边的大汉赶忙捂紧了他的嘴,大家都道:德元皇帝在时,病入膏肓,那时的染病者也是如他那般;然而先帝驾崩后,太子殿下的病情稍轻,疫情也就减轻许多,此时的染病者便如储君这般,其中玄妙虽然无人说的清楚,可这,是巧合吗
在弘云配制丹药的调理下,太子的病情稍有好转,礼部便开始张罗登基仪式,在国师与振国大将军的守护下,登基大典顺利举行,新帝病弱的身体在祭坛前强自立稳,嘶哑着念完他颁布的第一纸圣旨:崇德元年,国之难兮,家之不幸,瘟疫肆虐,民生凋零,朕定与众位臣民同抗疫病,国之盛兮,时日不遥。
c第二十九章
是夜,新帝寝宫之内弥漫着浓重的汤药味,点了满室熏香也遮不住药味。
年轻的状元郎垂首立于御榻之前,诚恳进言:“陛下,微臣决无诋毁朝廷重臣之意,只是此时此刻朝廷不定,万事皆乱,而今政事弘云国师专断,国事振国将军专权,两人向来交好又是众人皆知之事。”稍微顿了顿,顾念卿放轻音量道:“形势如此,陛下初登大宝,不得不防啊”
身披明黄软袍的青年帝王端正地坐于榻上,明明病弱单薄的好似能被一阵风吹倒的模样,偏偏腰杆挺的笔直,虽然面色蜡黄,精神欠佳,一双清亮的眸子却十分有神,他看着神情出奇严肃郑重的年轻状元郎,不由莞尔:“念卿”
“微臣在”顾念卿以为皇帝陛下在示意他近前论事,便上前一步,不想新帝忽然起身,两人撞了个满怀。
顾念卿一愣,后知后觉的要退出来,那人的手臂却越收越紧,明明身在病中,稍微用力便浑身颤抖,却仍是固执的不肯松手。
嗅着那人身上隐隐的药香,顾念卿叹了口气,轻轻唤了声:“陛下”
“叫旭哥”那人撒娇似的用前额蹭他的肩头,身量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成年男子,做这个动作颇为吃力,却还是孩子气十足的蹭来蹭去。
顾念卿失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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