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已是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了,还跟当年微服出行时耍弄自己的富贵公子一样,既难缠又无赖,病成这样也不安生,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无奈之下还得哄着他:“您已是九五之尊,微臣再如此叫不成体统。”
那人贴的更近了,瓮声瓮气的嘟囔:“就叫一声,朕听听就好。”
顾念卿也不敢用力推开贴在身上的人,只得服输认命,真要叫时竟发现开不了口,分明还是少年时念在嘴边的熟稔呼唤,如今人还是那人,身份却是大不相同了,既不是那个富贵闲人般的潇洒公子,也不是在学堂与自己一起读书的旭哥哥,而是中原朝廷至高无上的天子。
那人等了等,见他迟疑不开口,也体谅他的难处,自动自觉的松了手,乖乖坐回软榻上,摇头叹息道:“朕是实在乏力的紧,否则定要再缠念卿一会儿的。”
顾念卿面上一红,抿唇皱眉,这病来的蹊跷,又难医的很,宫里的御医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偏偏那国师的丹药就管用,服了这么久的药,病情只是稍微稳定,不见反复,要说治好却又差得远呢。
“念卿莫要担心,朕无碍的。”年轻的帝王探身向前牵住他的手,顾念卿心中忽地无味陈杂,眼前这人身份尊贵,却也只是凡人肉身,哪能敌得过病痛疾病,染上瘟疫的百姓他也见过不少,病死的不在少数,若是这人,这人也撑不住去了,这家国天下当如何这中原百姓当如何自己又当如何
想的深了眼眶不禁有些发红,顾念卿忙拿袖遮了,清清喉咙俯身拱手道:“陛下请爱惜身子,好生养病,微臣告退了。”
“唔”上首的那人应了声,顾念卿刚转身便听那人掷地有声道:“念卿,你放心只要我元旭一日还活着,这中原的江山便一日不会变天。”
顾念卿闻言抬头,对上一双清亮含笑的眸,方才心中的慌乱担忧竟莫名的烟消云散了,不由也跟着他笑起来,对啊有他们君臣在,这中原又如何变得了天
画桥着一身红纱衣,头插金凤钗,忐忑不安的坐在弘云房内,室内点了不知什么熏香,让她的头越发昏沉,今日之事恍如做梦一般,她像人偶娃娃般任由郎啸派来的下人随意摆布,整整一天她的意识都有些恍惚飘然,她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她在窗前绣牡丹时,她的夫君郎啸忽地走进来,拉着她的手问:“画桥,夫君有一事相求,你可愿帮我”
画桥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儿,自小未曾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三从四德的道理,夫君既然开口,她定要应允,便点头答应,然后便看到郎啸笑的欣慰。
之后郎啸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她诚惶诚恐的接过,画桥知道郎啸从未伺候过人喝茶,今日这是怎么了再之后发生的事都像蒙上了一层雾,她只觉得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任由不相识的丫鬟妈子为自己梳妆打扮,直至暮色西合,她被扶进一顶小轿抬到一个熟悉的院落,这里她认得,是那国师的住处。
门声轻轻开合,画桥慌乱极了,意识虽然模糊,眼睛也有些睁不开,她却还晓得此处不是她该在的地方,不知怎么的,这会子竟是如何都发不出声,那人若问起她为何在此处,她该如何是好
步履从容的脚步声渐近,画桥赶忙紧闭双目,如鼓的心跳几乎耗掉了她仅存的一丝气力。
清凉的手指抚了一下画桥的额头,突然的动作令她惊的一颤,弘云轻轻一笑:“吓着你了怎么一直皱着眉头,暗淡了这般绝色的容颜”
独具蛊惑力的声线在画桥心尖上绕了个圈,这和尚话虽少的很,却从不吝啬对她的赞美欣赏,试问世间女子有哪个不爱听褒奖称赞,蜜语甜言。
“嗯”弘云望了一眼桌上的八角香炉,心下了然,这郎啸真是个绝情心狠的角色,世间的人和物没有哪样是他舍不得的,为使画桥就范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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