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光下,一双白嫩的小手轻轻的将薄荷叶的汁水抹在朱慈煊裸露的皮肤上,感觉很舒服。
天气闷热,红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微微的汗珠,一路颠沛流离,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洗澡打扮,但就是这种自然的体味,却让朱慈煊感到非常惬意。
朱慈煊轻轻吸了吸鼻子,睁开微闭的眼睛,“红袖,听说你文识不错,我有些东西想整理出来,我念你写,能行吗?”
“殿下。”红袖赶紧垂手而立,躬身答道:“奴婢只是粗识,恐记录不全,不如让绿萼来写。”
“绿萼,她也识字?”朱慈煊有些诧异,绿萼沉默寡言,一边的脸上还有道刀疤,实在没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绿萼姐是书香门第,又是官宦之家,识文断字,比奴婢不知强多少。”红袖轻声解释道:“去年鞑子占领了桂林,她全家都失散了,一路辗转逃到昆明投奔亲戚,路上被匪徒砍了一刀,要不是碰上官兵,连命都丢掉了。现在她的亲人可能就剩下远房表哥侍卫总兵邓凯一人了。”
“邓凯是她远房表哥,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朱慈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邓凯他还是有印象的,也是临与永历帝分别时,他特意挑选的侍卫队长。因为在他了解的永历帝最后的日子里,就是这位侍卫总兵邓凯一直跟随左右,在缅甸,与奸臣马吉翔斗争被打跛了一条腿,因此他在咒水之变中幸存。最后,随永历帝等皇亲一起被缅王献与吴三桂,永历帝死后,对这位跛足总兵的叙述便没有了。也是这位邓凯,在缅军蜂拥突入永历君臣“行宫”,搜掠财物女子,朱由榔惊惶失措,仓卒中决定同中宫王皇后自缢时。规劝道:“太后年老,飘落异域。皇上失社稷已不忠,今弃太后,难道能是孝吗?高皇帝于地下,岂其见谅?”,使永历帝放弃了自尽的打算。
“绿萼姐字写得好,书读得多,奴婢经常向她请教呢!”红袖才十三岁,就是个小孩子,这几天与朱慈煊相处,倒也不觉得害怕了。
“既然如此,那就叫她过来试试。”朱慈煊笑着说道。
…………………
娟秀的笔迹,隐隐透出棱角的锋锐,朱慈煊点了点头,比自己那几笔蟑螂扒是强得太多了。
“嗯,不错。”朱慈煊赞赏道:“以后由你把我说的都记录下来,就从今晚开始,你坐下记录吧!”
红袖知趣的搬过一把椅子放在桌前,拿起把扇子走到朱慈煊身后扇起风来。
“那个,毛主席,不,是伟人说过:我们的敌人大概还在那里做蒙元灭宋、满清灭明、英占北美,哦,他们做着这些好梦。这等梦在现在已经没有现实的价值,因为今天的中国比之上述历史多了一些东西,颇为新鲜的游击战争就是其中的一点。假如我们的敌人少估计了这一点,他们就一定要在这一点上面触一个很大的霉头。”朱慈煊开始进入角色,把自己脑海里的东西讲述出来,“战争是群众的战争,只有动员和依靠群众,才能进行战争。战争力量的对比不但是军力和经济力的对比,而且是人力和人心的对比。战争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兵民是胜利之本,真正有力量的是人民而不是满清,动员了广大军民,就造成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造成了弥补武器等等缺陷的补救条件,造成了克服一切战争困难的前提。对广大军民的政治动员是一件绝大的事,是夺取战争胜利最基本的条件。”
“殿下,这是武侯遗书吗?”红袖在一旁插嘴道,绿萼也驻笔抬头,但她微微侧脸,将一边脸上的伤疤隐在黑暗中。
“武侯遗书?”朱慈煊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正色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武侯遗书,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出去可不要乱说。”
“明白了,殿下放心。”红袖很郑重的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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