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更低了,血一般地红,风吹动树梢,刷啦作响,混杂着痛苦的呻吟和无助的哀嚎。
杜老八咬牙忍痛,拖着被箭射伤的腿,艰难的爬到王小乙身边,急切的呼唤道:“小乙,小乙。”
王小乙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干裂得迸开了血口,听到叫声,他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辩认了一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老八哥,我们要死在这儿了吗?”
杜老八苦笑着,“是啊,吴三桂这个王八蛋,把伤兵都扔下,跑得没影了。”
“咱们就是这个命啊!”王小乙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打胜了也许还能捡条命,这打败了就没人管了。”
“明军追上来也不会浪费粮食、药物救咱们这些人。”杜老八仰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幽幽说道:“咱们都留了辫子,倒希望他们能上来补一刀,来个痛快,也省得饿死、渴死、疼死。”
两行眼泪从王小乙的颊上流下,将脸上的尘土冲出两道沟,哽咽道:“老八哥,我想老娘了。”
杜老八无言,半晌缓缓叹了口气,“小乙,你还有个老娘,我的家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隐约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被丢弃的绝望的伤兵大多数都收住了声音,有些不甘心的拼力拖着伤躯向路旁的树林里爬去。
“听天由命吧!“杜老八哀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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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火焰绵绵有一里,将道路封得死死的,夏国相阴沉着脸,听着手下将领的汇报。
“禀将军,两侧树林里有陷阱、竹签、暗箭,光线又暗,部队前进缓慢。”说完,军官低下了头,静待夏国相发火。
半晌的沉默后,夏国相强压心中焦急,从容说道:“督促士兵,加快清理速度,前面的敌人狗急跳墙,方才使出如此招数,砍树、点火、设陷阱,他们也是相当疲累,持续不了几天了。再有几十里就是峨山,只要冲过去便安全了。”现在自己是万万不能露出焦躁不安的神情,否则军心必散,好在岳父大人已经偷偷的离开了大队,明军的探子应该只注意大军的动向,不会留意到吧?
大火的另一面,咸宁侯祁三升指挥着手下继续着放火大计,一捆捆树枝、杂草堆放在道路上。
看着显出疲态的士兵,祁三升皱起了眉头。由于兵力不足,不可能两条路上都设置足够的力量强行阻击。所以这条路上除了前去夺取峨山的马宝五千人马外,只有他这一千五百人作为迟滞清军行动的机动人马。这些天的骚扰,清军疲惫,他们也是不轻松。
几匹快马从北面疾驰而来,骑士都是风尘仆仆。
“禀侯爷。”信使上前报告道:“马将军得到通报,已经率军南下通谷口,并且转告侯爷,可以后退合兵一处,阻击北窜清军。”
“好。”祁三升大喜,这下子清军可是要完蛋了,“把有马的都留下,等清军来了点火,剩下的大队随本侯爷北撤,准备打大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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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盘上,红、绿色的小旗插得好看,朱慈煊笑容满面的瞅着直乐。
参谋部里气氛没了前几日的紧张,参谋们笑呵呵的推演着战局。
“后路一断,想全身而退很难哪!”
“不全歼也能杀他个七七八八。”
“只要拖住清军的脚步,等其粮草一尽,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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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煊虽然很高兴,但还是很谨慎的问道:“贺卿,大家是不是对战局过于乐观了?吴三桂的总兵力还是要强于我军的。”
“回殿下。”贺九义稍微想了一下,解释道:“孙子兵法有云: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所谓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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