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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有两件事,让我对学校彻底失望,一度曾不想去读书了。
那天,学校有堂习字课,我带了墨汁和毛笔。上完课,放学的路队散后,我拎着墨汁瓶,一人在路边慢慢走回家去。突然听见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排里几个男孩,有一个还是排干部。这些人平时并不理我,这时却对我笑嘻嘻的,让我感到心里一热,以为他们再也不歧视我了。我也笑着回答了他们,于是我们几个便一同回家。
哪知,走了没几步,那个排干部突然抢过我的墨汁瓶和毛笔,另外几个同学一把抓住我,还是笑嘻嘻的,那排干部用墨汁把我涂了个大花脸。他们边涂边笑,我很迟钝,总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虽然也挣扎着不让他们涂,但我没有生气。路上的行人也只觉得是几个顽劣少年在弄恶作剧,只是笑着看看热闹也没人来干预,这更让我觉得这是同学中的玩笑。在他们涂完后离开我时,我还与他们笑嘻嘻地互道再见。
我一路穿大街过小巷,到处都有人笑着看我,我都没有在意。回到居民点在自来水龙头下把脸洗净后,我才回家,也没有和二哥提及这事。
第二天,在学校的操场上,黄卫国对我说,昨天又有几个同学欺负他。我问他又是怎么回事,他说昨天放学后,有几个同学抢过他的墨汁瓶和毛笔把他涂了个大花脸,边涂还边咒骂他是富农崽子,黑帮黑鬼。我问是哪些人干的,他说出了这几个同学的名字。我一听这不就是昨天涂我的那几个么,我有点迷惑地说:“不对呀,他们是开玩笑吧?”他说:“不是,他们是有意欺负人,一边涂还一边骂。”我说:“他们昨天还涂了我,边涂还边笑的,一直到我们分手时还在说笑呀。”黄卫国说:“他们是故意的,不是开玩笑。涂完我后,还说要去涂‘花脸地主’,当时,我不知道是要涂你,现在知道了,他们早就策划好了的。”
我父亲因脸上有几块白癜疯,我就被这几个同学背地里叫“花脸地主”,这我隐隐约约知道一点。黄卫国接着说:“他们也是看人行事,你有哥哥帮你,所以他们就用开玩笑的办法来作弄你,让你不觉得他们是在欺负你。我不一样,我只有几个姐姐,她们帮不了我,所以这几个人就经常欺负我。”我一听也是呀,除了昨天涂我黑脸叫过我外,他们平常从不理我,我真的让他们作弄了。
黄卫国把这事告诉了华老师,可是华老师不但没批评那几个同学,反而还说:“黄卫国,你也学会打小报告了!”那意思很明显,黄卫国根本就没权利来告状。
涂黑脸的事过后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天上午课间操后,我回教室上课,那时的教室门上都有一个小窗口,可能是为了方便老师在外面了望学生的情况而开的。我推门时发现推不开,就从教室门上的那小窗口向里面看。谁知就在这一瞬,有人从教室里向我的眼睛里撒了一把石灰,随即门就打开了,几个人拳脚相加把我打翻在地,我捂着眼睛疼得大叫起来,以为这下眼睛会瞎,在地上大叫大哭,这些人是谁我一个都没看清。好在这时方若纳老师过来了,叱走了那几个同学。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带到水龙头边用水冲洗我的眼睛。冲完后,还要我去校医务室,可是我没有听她的话,而是跑回教室拿上我的书包,一路哭着回到了家里。二哥回来后,我告诉了二哥这事,说我再也不去上学了。二哥说,不行,书还是要读,你看是谁打的你,我去找他们算账。我大叫起来,你不要去找了,我就是不读书,我再也不读书了。后来,二哥上学去了,我在家里想着前后两件事,越想越伤心,那些同学太欺负人,华老师也欺负人,这学校不能再去了。那个下午我决心自行辍学,再也不去上学。
那以后,我连续两三个星期没有去学校,不论二哥是劝,是骂,甚至是打,我就是不去上学。星期天,我们去干校看望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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