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九七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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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新家,我们虽是两个男孩守家,但比较注意家里的整洁,不像现在的细伢子在家里什么事也不会做,什么都等现成。那时,我们家里的卫生搞得比较勤。一到休息日,我和二哥经常擦洗家具,整理房间,家里总是让我们弄得干干净净。居委会检查卫生时,我家大多都是“最清洁”的红纸贴在了房门上,这让我们哥俩很是自豪。就是父亲或者姐姐他们回来了,家务事还是我和二哥俩做得多,这似乎已经成了习惯。有时,让他们做的话,因为不熟悉东西放在什么地方,还会闹些小笑话。
记得有一次,姐姐从乡下回家。她可能觉得平常家里只我和二哥,家务事都是我们做的,两个男孩能把家里收拾得这样整齐也很不容易,平常她帮不上,她回来后就应主动做一些,让我们也轻松一下。那天的晚餐,她主动要做,还不要我们帮忙。她让我和二哥休息,自己一个人就在走道里忙开了,似乎还变着花样弄了两个菜,想让我们尝尝她的手艺。她在走道里忙了一阵,端着饭菜进来,热热闹闹叫我们上桌吃饭。我们在她的热情召唤下,马上围在桌子边吃了起来。我夹了点菜放到嘴里,一尝总觉得这菜有点不对口味,说咸了吧又不像,不咸吧,吃起来又有点苦涩涩的。二哥也觉得这菜味不正,他皱着眉头,迷惑不解地问姐姐,你是不是盐放多了,这味道有点不对头呀。我也望着姐姐附和着二哥连连点头,这味道不对,味道不对。姐姐说,没有呀,我只放了一点点盐。一听她说盐,我突然想起灶台上的盐坛子里没盐了,她又是从哪里来的盐呢。于是,我就问她,你从哪里拿的盐呀?灶台上早就没盐了。她说,有盐呀,灶台下罐子里满满的一罐,不是盐啊?我一听就知道原因了。我捂着嘴笑着说,你放的肯定不是盐,是尿素!这尿素是二哥弄来准备给花施肥的。说完,我跑到过道里把那装尿素的瓦罐端进屋来,幸灾乐祸地问姐姐,你是在这个罐里拿的“盐”吧?这是“粗盐”啊。姐姐说,是呀,这不是盐?我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哪里是盐,这分明是尿素。你让大家都吃了尿素,真的有本事,连尿素和盐都分不清,还逞能干!我这样一说,引来一家人哄堂大笑,倒是弄得姐姐面红耳赤,还在那里申辩着,责怪我们不该把尿素放在灶台下面。
一九七一年元旦,阴天,这天小城到处灰蒙蒙的,天气有点阴冷。这一天,我印象深刻,简直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几天之前,父亲因哮喘病发作又住进了医院,妈妈没有回家,我和二哥便到医院轮流照看。元旦那天,妈妈还是没有回家,姐姐倒是前一天从乡下回来了,她以为全家人都会回来过节。那天上午,二哥在医院里照顾父亲,姐姐也要外出办什么事。姐姐出门时说,今天元旦,中午做个萝卜炖排骨吧。排骨她已经弄好了放在锅里,到时只要我切两个萝卜加点水就可以放到煤炉上去炖了。姐姐走后,我打开家里新买的半导体收音机,打扫完家里的卫生,便边听广播边在走道里切萝卜。不知是专心听广播里的样板戏去了,还是怎么的。这圆圆的萝卜一点也不听指挥,我一刀下去,萝卜像会躲避似的一下子滚开了,我“哎唷”一声,左手中指被锋利的菜刀连着指甲切掉一截,指头的白骨都露了出来。痛得我把菜刀一扔,就往房间里跑,一只手拉开抽屉找出黄胺消炎粉和纱布,哆哆嗦嗦包住了这伤口。可是,伤口大这消炎粉根本不起作用,鲜血一下子透过纱布流了出来,我死命用胶带缠紧纱布,用手掐住中指关节,这血就是止不住。
当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根本就没想到要去医院。缠好纱布后,我用右手掐住左手的中指,把手举过头顶,血还是不停地从纱布里殷殷地冒了出来。真所谓“十指连心”,中指可能是最敏感的,这痛感随着心跳一下一下的往心里钻,疼得我哎唷喧天,在两间房里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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