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在书房,承欢与沈星辉对面而坐,云烟、嫣红在一旁布菜伺候。席间并无人开口,面上却都有笑容。嫣红到底是耐不住的,给沈星辉夹了一筷子茄子,问:“少爷在山下能吃着这些果蔬吗?”
沈星辉摇头:“冬日里哪里能吃到这许多果蔬?”
嫣红笑道:“幸而在山上,不然咱们公主可经不起。如今比以往更加挑嘴,五天不能带重样的,上山几日就罚了两个厨子。”
“贫嘴。”承欢嗔了她一眼,吃了一口茄丝,“跟在我身边这许久,还是不懂规矩。”
沈星辉不欲继续这话题,只问:“你这里炭火可够用?”
“当然够的,上好的银丝炭,庄子里有人会做。”承欢道,“倒是山下,听说今年连宫里都限着用。”
“得限着。”沈星辉笑道,“也得让他知道知道没了咱们沈家便是他也不得过上舒心的日子,才能放开对新开商铺的探查。”
“商会的事可在做了?”承欢问。
沈星辉点头:“还在斟酌人选。”并不欲多说,她已经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三藩今年又要上京进贡。只怕,耿精忠会请旨赐婚,你该早早谋划。”
承欢思量了一番:“先帝女儿不多,如今宫里也只有两个。我会跟精忠联系的。”转头问云烟,“你说选谁好?”
“岳琪儿。”云烟并没有迟疑。
沈星辉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一派淡然地样子。道:“云烟跟着你这么多年。学了总有七八成。”抬眼看了一眼嫣红。笑了出来。
“五六成。”承欢看了她一眼。问。“你说说。为什么要选岳琪儿?”
“朝廷向来喜欢通过联姻来缓和或是加强对藩地地控制。蒙古、三藩。现今皇上真正亲政时日尚浅。联姻是必然地选择。蒙古那边。太皇太后、皇太后都是科尔沁。还可以稳得住。只三藩未平。因着公主地关系。时刻都有可能造反。是朝廷目前最看重地地方。平西王三桂是个枭雄。且早早就对公主投诚。宫里地人都知道。世子虽为公主驸马。却仍是世子。唯王爷惟命是从。朝廷想插足进去。很难;镇南王那边。尚可喜、尚之信父子以公主马首是瞻。如今。只有靖南王耿继茂尚未臣服于公主。世子耿精忠到成婚地年龄。早年又是当今圣上地伴读。情谊非比一般。皇上自然希望能用情谊控制住他。如此。便必然要用皇上最看重地人。那这岳琪儿公主当仁不让。便是唯一地选择了。”云烟边分析边布菜。
承欢摇头。微笑着看向沈星辉。道:“我就说。只有五六成。”
沈星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些。只是最表面地因素。其实。承欢会选岳琪儿地原因。便是因为耿精忠地选择。耿精忠是有野心地人。根本不能满足于广州那尺寸地方。而且。他对承欢向来都有私心。私交甚密。如今要请旨赐婚。根本只可能是考虑要牵制皇帝。也是威胁。他定必只要在皇帝心里还稍有些分量地岳琪
用过晚膳。承欢引了沈星辉去另一山头地别院。早有人在主院烧了暖炕。两人在炕上坐了下棋。云烟在一旁伺候着烹茶。一盘棋。直下了一个时辰。还是落了个平局。
“欢儿棋艺退步了。”沈星辉放了黑子。靠着大迎枕歪下来。
承欢让嫣红搬过了炕桌,靠着沈星辉躺下。抓了他的手在手里把玩,许久才说:“太久不下棋,忘了。”其实,是没了那样的心思,上山之后,步步为营,算时局,更算人心,已是疲惫不堪。方才在梅林里见了他,天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住了眼泪。还想着与他比肩,不想被她看出了软弱。只是,如今,却有些贪恋他的温暖。这一双手,宽厚温润。
将她的小手包在手心,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搬到山上来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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