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丰城驿司的路引记录,你于正德十一年十月前来丰城,而官府所记缘由为投亲!何况整个江西近十年来均无水患记录,你这谎撒得委实不怎么样!”
“我我是来投亲的。”
“亲在何处?”
“是c是我远方亲戚。”
“那你为何不住亲戚家中?”
“家道中落,遭其驱逐。”
“那你身上的锦袍和头上的玉簪从何处而来?”
“这”
“你整日赋闲于家,不曾有正经营生,却吃穿不愁又为何故?”
“”
“这幅画与你扇面的工笔技法一模一样你又作何解释?”
“我”
“谎言就如同滚雪球,你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孟公子饱读圣贤书,公堂之上慎言得好。”
孟褚昉已经慌了,他咽了口唾沫,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仍旧在杨清笳的连连质问中一点点原形毕露。
“我根本不识得这妇人!你不要诬陷我!”
杨清笳鄙道:“你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好歹也是堂堂男子,如此没有担当,真是令人不齿!”
“你!你血口喷人”
“表哥!”一旁柳氏凄声道,“事到如今,你难道真的只想撇清干系?”
孟褚昉被对方一声‘表哥’堵住了所有言语,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再找不出理由狡辩。
柳氏泣诉道:“我与表哥本是江峡裕沟村人,孩童时便相识,可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七岁那年我与他在双方长辈的撮合下订下婚约,待我满十三岁,便成亲。那段时间,虽然日子苦了些,可我们不知有多开心,我已经想好了往后的日子,表哥努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我则操持家务,替他生儿育女,我以为一切都会这么幸福的下去。然而就在我婚期的半个月前,”她怀念的神情骤然转凄:“王山商队路过裕沟村,租了我家祖屋过夜,哪知他醉酒,半夜里竟将我”柳氏咬牙道:“我已于他,父母无法,只得打发我跟他来到丰城。我因王山之过,被族里除名,背井离乡,自此我便和表哥分离两地,十余年不曾再见面。直到表哥三年前考上秀才,才来到丰城,我二人方得以再见,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机会,过去我和王山生活的每一刻都无比的痛苦!我无法原谅他!每次我看见他,都会想起十三岁那年破旧小屋里发生的事情还有那张面目狰狞的脸!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外经商,与我聚少离多,我不用时时面对他,这让我松了口气!可八月份,他居然来信说这次回来便不走了!一想到我余生要和这个人一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便感觉生不如死!我父母本就是做火折的手艺人,我想到了利用火石粉和火油制造不在场证据杀人的法子,过程杨姑娘已经讲的很清楚了,由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他毁了我一生,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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