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有名,或者应该说,臭名昭著的北镇抚司诏狱。
史书记载锦衣卫诏狱“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并没有夸张。
甫一入,一股异常阴冷潮湿的霉气便扑面而来,如果是鼻子灵敏之人,定能从中分辨出一丝腐朽的铁腥味,那是长年累月的,干涸的,血的味道。
这里安静得到落针可闻,所以当一声声惨叫响起时,空落落的回音才会更让人心胆具颤。
人们都说进了诏狱,就等于是个死人了。
因为这里几乎可称得上“法外之地”,换句话说,这里的犯人实际上并不受大明律的管辖,同样,亦不受大明律的保护。
赵诚见身旁的女子从进来开始便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如同观光一般,却唯独没表现出一丝害怕,这让他很诧异。
在路过血迹斑斑的刑房时,他终于忍不住道:“这里从来没进来过女子,你应该是第一个。”
杨清笳忍着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带来的不适:“哦,是么,荣幸之至。”
“荣幸?”赵诚猛地回身看她,像是看个精神病:“你难道不害怕么?”
“诏狱非达官显贵不纳,像我这种平头老百姓能进来转一转,岂非荣幸?何况我又没杀人,何惧之有?”她淡道。
“你倒是想得开,”许多威风八面的高官只要听到诏狱的名头无不两股战战,更别提被抓进来的人有多害怕,但眼前这个看似瘦削的女子倒是镇定的出奇,赵诚越是见对方如此,就越想要多说几句,摧毁她的心理防线:“你恐怕还不了解真正的诏狱,这里”
“这里是十八层地狱,以眼花缭乱的刑讯闻名天下,刷洗,夹杠,重枷,钉刑各种各样极富创意的刑罚,只有我想不到,没有你们做不到,所以在大人您把这些都在我身上用一遍之前,我能不能见克允一面呢?”
克允是段惟的表字,如果不是朋友或亲近之人之不可能知道的,杨清笳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赵诚认为她是真的认识锦衣卫百户段惟。
果然,赵诚闻言,仔细打量了她几眼,顾不上惊诧她对锦衣卫刑罚的如数家珍,问道:“你认识他?”
杨清笳点点头:“江猛死了,你们之所以找上我,无非是从杀人动机着手,将所有跟他有过节的人都逮来了吧?然而凶手只能有一个,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不是凶手,但我可以帮你们找到凶手。”
“帮我们找凶手?”赵诚觉得可乐:“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大言不惭?”
“我对贵司平日定案的方法略有耳闻,但恕我直言,此案死者身份应该很特殊吧,否则我现在应该在顺天府衙门的狱房里,而不是在这儿。所以,如果一定要拿一个当凶手,不如直接抓到真凶比较好。”
杨清笳猜得没错,死的江猛是锦衣卫指挥使江彬的侄子,这个案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糊弄结案的。
赵诚不由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杨清笳,”她看着对方:“是个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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