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青筋暴起,咯吱咯吱作响。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不是锦衣卫,现在便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生死无尤。可偏偏他是大明的锦衣卫,皇命就如同鞭索一般牢牢地捆住了他的手脚,腹内恨意滔天,痛彻心扉,身躯却只能似个木头人般不能越雷池一步。
沈莘c赵诚都在看着段惟,甚至连一向冷漠的曹雷都咬紧了牙,他们在等待段惟的决定,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会遵从。
半晌后,段惟哑声道:“我们走。”
“老大!”赵诚急道。
段惟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他深深地看了眼杨清笳,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前走。
赵诚叹了口气走过去背起曹霆,沈莘和曹雷背着条川父子跟着段惟的脚步,缓缓地向山下走。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他丢下了你,独自逃命去了。”条川道泉状似亲昵地抚了抚她的刘海。
杨清笳只是木然地看着对方渐渐湮灭于暗夜中的身影。
“他根本不是你哥哥。”条川道泉看着她因为段惟的离去而瞬间熄灭光华的双眸,肯定道。
杨清笳垂下眼,用力挣动几下,从他怀中脱出,似乎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永远不会服软认栽的杨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闻言哈哈大笑:“你是我于神前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么会杀你?”
杨清笳讽刺道:“条川少爷,你娶的是楚芸萱,不是我。”
条川道泉捏住她尖削的下颚,向上一抬:“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更不管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从今以后,你就叫条川清笳,只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
“恕难从命。”杨清笳被迫仰着脸,眼神却直直看向一旁的树干。
“由不得你!”条川行江冷笑一声便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武士刚刚牵过来的马背上,自己则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坐在她身后,双臂架住她的腰身,持过缰绳。
杨清笳低低道:“是我有眼无珠,竟将一头狼看做了一只兔子。”
条川道泉闻言不觉受讽却是满目得色:“我那贪婪无能的父兄十余年都不曾发现的事,你又怎会看破?再者说,你何必一副苦主的模样,你三番五次因我是个痴傻呆儿,可没少从我这里套话,如今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想必都已经达成了吧,这么说来你是不是还得谢谢我呢!天下没有白食,我帮了你,所以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想了想,竟苦笑一声:“你说的没错,这是报应,这是我欺人的报应。”
“留下来陪我,我会给你最好的。”他轻声在杨清笳的耳边说,颇有些深情款款的意味。
杨清笳不闪不避,也没有一丝羞赧,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长得很像你的母亲,是么?”
条川道泉握着缰绳的手瞬间绷紧。
“你根本不喜欢我,不过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你母亲的影子。”
条川道泉笑了一声,被人戳中要害,不免有些齿紧:“我还是喜欢你以前装傻的模样。”
说罢他便猛力鞭马,马儿吃痛长嘶一声,嘚嘚疾向城内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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