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 冷伊抿嘴笑笑,许多人迫于无奈,譬如王依, 还有许多人却是一心热忱地往里扑, 譬如说蒋芙雪和冷伊自己, 是同时在脑子里蹦出来的,突然心虚起来,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地她们。“能不用原先的名字吗?金陵佳丽的事情, 也不想再提了。”
“这。”吴庸有些为难, 继而又展了笑颜,“包在我身上,这点交情还是有的。”
他定是又要费心思想折中的方法, 这个人情一定要卖的,她反倒过意不去,突然也有了法子,“我有不输金陵佳丽伴奏的经历, 到时候说出来准管用。”
他笑得也释然许多,直追问还有什么惊天动地地大事, 她却只卖关子不答。
一墙之隔,略显窄小的包间,大约从前也是某位僧人的房间, 桌上只一壶酒, 三两个菜, 一人独斟, 反倒觉得空间过于宽敞寂寥。
执杯的手有些颤抖,并不是因为喝多了,而是因为,先前,在夜幕半落时,他在自己母亲的灵位前,遇到一位僧人跟他说了句话。
这个僧人他很熟悉,因为是常年负责打扫灵位的小师傅,看着他从小沙弥长大成人;但也非常不熟悉,毕竟,他也这儿也没来过几次,只和他说过“谢谢”,连脸未必完全认得。
破天荒的,这次,这个小师傅看到神色郁郁的他,定了定,脸上露出一点儿难以描述的笑,对他倒:“将军要找的人就在城里。”转身飘飘然走了。
清冷的夜,只有烛光跳动,远处的景色隐在夜幕之下。
“谁?”他愣了好一会儿,冲出去,只看到一群僧人向远处走去,一样青色的衣裳,难以分辨。
城里?哪个城?要找的哪个人?
他比谁都清楚,想要找的是哪个人,只有那一个。
可是这会儿坐在桌前,他甚至疑心先前只是一个幻觉,他偶尔就是这样恍惚。
喝完手中这杯酒,他走出包间,去找这里的住持,他要把所有的僧人都找出来,找方才那故弄玄虚的僧人出来好好把话问清楚了。
他身后,吃完晚饭的吴庸送冷伊回家。
回到运河边,早已月上西楼。汽车驶过那打烊了的铺子,冷伊看到店门口坐着个人,轻声让吴庸看,别是什么惹事的。
见着汽车停下来,他冷笑着走过来,隔着几步都能听到那寒意与嘲弄。“吴庸,你就爱跟我抢。”果然是他,张博容,这次脚步很稳,看来没喝多,可没喝多怎么也这样胡来,果然他这个人已然变得厚颜无耻了。
吴庸大大方方地从车上走下,示意冷伊待在里面不动。“大家都明明白白出来做生意的,你这铺子经营不善,我盘了下来,你少了个累赘,又有了一大笔钱,怎么看我们都是双赢,有什么不好?”
张博容指着吴庸的鼻子,“你别在这儿装好人,钱庄都同意借我些过难关,你使了什么阴损手段让人家不借了?双赢?放屁!我要是有别的选择,怎么可能卖祖上的铺子?”他又指指车里的冷伊,“这原本和我订了婚的,你们怎么老在一块儿?”
想起从前刚生了嫌隙时,他便有这样不讲理的苗头,现在看来愈发猖狂了,从前那么多年居然没看得出来,大概因为从来没什么波折与矛盾,这不一遇王依出现这样的大事,就一拍两散了。
吴庸靠在车上,也冷笑,“都是人情,我和钱庄老板们是朋友,我说想要盘你的铺子,他们便说有法子让我少破费些,看来你同他们的情意没有我同他们的深,这怪得了谁?”又看看车里,“至于柳依依小姐,你现在觉得不甘,你起先退什么婚?”
张博容气得直骂吴庸是个暴发户,卑鄙卑劣,却也没什么理没什么据,骂骂咧咧,见他们二人,而他只有一个,再争执下去他也讨不着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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