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请电工来看一下线路就可以了。”
“我自己拆?”沈钰对此心有余悸,曾经严厉抗议过,但对方威胁私自找拆除,将会把和她有关的照片公布于众。
“你也可以留着,不过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以后不会再来看了。”
沈钰一股情绪无处发泄,为了这个监控,这几年来,在自己家也紧紧包裹,没有了一点隐私。
当初在接到明淮心理诊所的采访任务时,若不是担心深藏的秘密会被催眠发掘,硬生生地按捺自己尝试这家新兴机构疗效的念头。
沈钰第二天就找工人检查了房间所有电路,拆掉了监控,忙了一天。工人离去后,看着地上一堆电线和伪装得很好的摄像头,久久回不了神。
直到有人打来电话,才让她从失神中惊醒。
“沈钰,我是张岸风,我想请你吃顿饭,聊表谢意。”
“啊,”沈钰觉得自己很不自然,“不用这么客气的,真的不用了。”
张岸风自然有办法说服她,“你要是不来,我就到你家来接你出来,我上次来过。”
沈钰很想打那个人电话,问自己该不该去,忽然想到自己应该和那个人彻底断绝关系。
张岸风却在电话那头说,“位子都订好了,你不来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沈钰从心理上戒断了那个人,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女生,无论是大一时的陈笔禅,还是现在的张岸风。
“我吃不惯日料,”张岸风苦笑着抱歉,“我想小姑娘可能都喜欢吃日料,但我吃生的实在吃不惯。”
“没事,粤菜也挺好的,”沈钰羞赧地笑道,“再说了,我一个被请吃饭的,哪里来那么多挑三拣四的权利。”
“女生的特权总是应该多一些的,像沈记者这样有正义感的人,应该是左右逢源才是。”
“我哪有什么正义感,”沈钰不自在地低了一下头,生怕被看穿自己的心虚。
“在我眼里,你就是正义女神,敢直击社会最黑暗的那一面。”
“我哪有你说的这样。”
“不要谦虚,如果不是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张文墨死不瞑目。”
“啊,其实也不是,只是凑巧,”沈钰慌得语无伦次,强行告诫自己必须镇定,“那时拍的照片,没想到现在还有用,也没想到能帮到你,这说明,任何时候付出的努力和心血,都不会白费。”
“说得好,有你们的支持,我才会支持到现在,”张岸风很用力地说,“你听了今天新闻了吧?”
“啊?最近很忙,”沈钰心想自己心神恍惚,怎么有时间看新闻,“是什么新闻?”
“落霞山在建隧道塌方。”
“啊?”沈钰又是一阵莫名烦躁,“那么那个丁菲菲?”
“应该是被埋了,政府还在组织救援,你觉得这算不算是报应?”
“应该算吧。”
“你信不信报应?”
沈钰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恐,甚至开始后悔今天赴约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信报应,因为这世界上有太多无法实现的公正,那么多的悲剧,如果没有报应,好人总是吃亏的。”
张岸风后仰靠背上,一言不发,又好像说了什么。
恍惚间,沈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眉宇之间,有那年冬天初识黄鸣宇的感觉。
那是一个下午,喝着咖啡,两人说着像是自言自语的对白,沈钰语笑嫣然,黄鸣宇托着下巴坐在对面认真倾听。
那时以为自己是一朵美丽的鲜花,是一首动听的歌曲,所有美丽的画面都是属于自己的。黄鸣宇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把最温柔的词句写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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