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乌帽子,就是在日本平安时代风格的绘画上常见的那种三角形的尖顶帽子,啊,倘若我是个男人,这顶帽子又是绿的,恐怕会惹出一场风波。所以乌帽子总比绿的好。
它绝对不配这一身晚礼服,正是它,让我变成一幅不东不西,不伦不类的形象。就这样,我在镜子里照了照,发现模样大变:我那令人讨厌的,干枯的黑色短头发,和可憎的,老玻璃珠一样墨绿的眼睛,单薄的身段,以及毫无发育迹象的缺陷立刻变成了另一幅被我自己喜欢的模样。可这是不协调的。
我打扮停当,穿上比我本人还要值钱的衣服,去和骨喰一起逛夜市。得亏身体瘦小,我才能在一个个摊位前面钻来钻去,那顶乌帽子必定成精,如同哈迪斯的隐身帽一般,它让我不被任何人所注意。我和骨喰像是两片干瘪的树叶被卷进人群里,这里也是人,那里也是。大多是审神者,政府工作人员,当然很少人带着付丧神的,似乎两个同样的付丧神距离太近,记忆就会发生重叠。
芸芸众生在节日里的欢乐,战争的悲伤,使我从此立志,要成为一个时间的传述者。那天,我同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不期而遇,正是他不停地激发我的抱负,让我研究历史,军事,文学和各种秘密,使我如愿以偿。但之前实在过于拥挤,也不想停下来看烟花,骨喰不很自在,我也非常扫兴,因此在盆舞节目开始之前,我就和骨喰一起回到了本丸。
老僵尸们都睡了,骨喰去找钥匙。
月光盈满,我在树下的长凳上坐下,一动不动,头昏脑涨,心里憋气。一把太刀旁若无人地坐在了我身边。他的动作异常轻盈,我立刻闻到一股很古雅的香味,只觉得心神荡漾,自此之后,这股美妙的气息犹如那日的月色一样充满我的心田。我看看身边的太刀,觉得他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柔美,如果有人能够理解我之前的生活,就能理解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有种思想骤然在我的心底迸发出来:这把太刀可能就是打开那座神秘的梦境之城的守密者,他知道那些事情,我为了揭开幻梦的真实意义而活着,而他与我的相遇也绝非巧合。
我的目光一下就被他那被黑布护肩包裹的肩膀吸引住,他的双肩不像是人类男人一般呆板如同猩猩还自诩有力气焰嚣张,不是的,他的线条如同锦缎般偏向柔和,肤色暗白,仿佛吸进了光线再透出。
由于暗堕化的缘故,长长的黑色羽翼从背后生出,像是日本少女的长袖一样分开下垂,大概有六片,伸展之时必定遮天蔽日。我的目光比较胆大,挺直身体看他:他身上有伤,血迹没有干透,深蓝的绸缎长袍的上半被什么东西撕去,飞边绽线,尽管散乱,却一尘不染。象牙般的脖颈柔和细腻,光亮的墨兰头发随意地垂着,流畅的身躯线条一直没入层叠繁复,系在腰间的衣服之中,隐隐地能看到隐藏的圆润曲线。
我看骨喰还没有回来,就像是孩子投入父母怀抱一样,从侧面抱住他。他没有反应,过了几十秒,他感觉到我的嘴唇之后才惊叫出声,抬起茫然的眼睛看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之中仿佛藏着新月。
他一看是我,便责问道:“您在做什么?主公!”
倘若他说:“臭小鬼,快滚!”之类的话,我也并不感到惊奇,毕竟之前听习惯了,甚至将‘小鬼’换成‘□□’,‘傻子’‘智障,’甚至‘精神病’之类,我也不在乎。这种事情太多啦。然而,听到这声‘主公!’之后,我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喉咙痛得厉害。我发现他的头发之上暗淡的金饰,同那妩媚的外貌简直是无与伦比,幽兰的眼睛里却充盈着洁净而大胆的恼怒。让我一时无法辩驳,我也无可辩驳。
发现我的张口结舌和瘦小到不值一耳光的体型之后,他脸上突然泛起红晕,责怪的神情也被温和包容的态度所缓解。
他仿佛知道我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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