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将近, 皇上和皇后方才姗姗来迟,而至此,这场宫宴才算是正式进入了高潮,满席觥筹交错,言语欢畅。
此时在座的,不论是何等身份, 何等地位,在这一刻, 便都如同约好了般, 默契的不言其他, 只顾饮酒笑谈, 或是共赏歌舞, 或是同谈美食,总之没人会在这种场合出头扫皇帝的兴致,因而,珊瑚坐在宴中,所见所闻,皆是欢声笑语,周围人人笑靥如花,丝竹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然而, 对这样一派歌舞升平的场面, 珊瑚却只觉得无聊得紧, 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周围的人, 除开一些真没见过市面的,其实人人都同她一样心思,心下无聊得很,彼此之间虽笑脸相对,但其实话里话外,也不过是些寒暄敷衍,尤其是对一些常常参宴的人而言,对这宫中之物早已是数见不鲜,加上桌上早已冷却的饭菜,配以场上千篇一律的歌舞,便更让人只烦不奇了。
或许便连坐在最上首的皇上自己也是如此
抬头遥遥望了眼远处高位上的皇上,珊瑚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表情,但只看他久久不曾挪动的身形,和那带着些萎靡的身形,便能知道皇上此时的心态了,若不是偶尔会同下方的臣子回应两句,珊瑚觉得对方只怕都要熟睡了。
毕竟都这把年岁了,精神必是比不过青壮年了。
想到这,珊瑚低头抿了口酒水,掩去了嘴角的那抹冷意。
天上,夜色暗沉。
地上,灯火通明。
夜里的晚风微微抚过场上众人的裙裳,夹杂着的湿气带出了丝丝冷意,却是不曾吹落一人脸上的红晕,宴未过半,场上众人已个个红光满面,便是女眷这边,也有许多人脸上隐隐有了醉色倒不是她们想如此失态,不过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罢了。
今上好酒,现如今年纪大了,因着被太医劝言少饮,却是转而生出了喜欢劝人多饮的癖好,特别是在他面前的时候,你喝得越多越醉,他面上便会更为欢喜,至于心下实际如何,朝中各人自有猜测,但面上却也只能依其所好,反正,最多不过几杯酒水罢了。
而就在宴上众人兴致高涨之时,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天上依稀下起了细细的小雨,虽没有雷雨交际,却也浇息了皇上的那本就不高的兴致。
皇上皇后离席了。
然而,皇上可以提前离去,场上众人却没人会不识相的早早离席,皇上走了,留下的众位皇子们可还得他们好好的应对着,也幸好宫里的人早做了准备,宴会之地安排的位置都是遮瓦之处,便是最为微末的小官之座,也有幕布遮顶,倒是省了许多的麻烦。
珊瑚看了眼前方灯火通明的众星拱月之处,心下觉得索然无味的同时,面上却是一副笑颜以对的面貌,她既是围观者,也是场中人,若不想异于常人,便只能是泯然于众人,以她如今的身份,还是能避免与宫里的牵连便当避免,不论是她自己还是因着任务需要,她都真心不喜欢这座巍峨的皇宫。
至于说今天的宴会为什么没有装病避开,而是顺势进宫
感受到角落处那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珊瑚眼角一弯,一声轻笑随口而出:
“呵~”
夜色幽深,直至宴会彻底落幕,珊瑚身边也不见任何异常,只身后的那些目光不见散去,反而越发的炙热了。
而就在她扶着方嬷嬷的手随之人流慢慢前行,将将迈出御花园之际,很是突然的,身前突然蹿出了一名绿衣小太监,躬身行礼的同时,也准确无误的拦下了两人的步伐:“荣安县主,我家主子有请,还请移步。”
荣安是珊瑚的封号,也是珊瑚普一落地便获得的尊号。
听到小太监的话,珊瑚却是先一步抬手制止了身后一脸怒色的方嬷嬷,只面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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