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胖儿的一个小人儿,来公主府里才十来天,倒了成乡下泥地里打滚儿的黑泥鳅蛋子,这么黑干燎瘦的,别说皇子妃这个亲娘,就是奴婢这个底下人瞧着,心里都不落忍了。
“公主对琳公子是一片爱心,可您毕竟没经验不是?左右公主与侄儿也亲近够了,您就开开恩c行行好,让奴婢将琳公子带回吧。”
这嬷嬷说到阿琳黑瘦,还惺惺作态地揉着眼泪儿装哭。
公主近身侍候的人气得冒烟儿,然而公主没发话,他们也没法教训这信口开河c做张做致的老奴婢。
反而公主听得哈哈大乐,将搂在怀里的沈琳小身板扳过来,捧着他愤愤又疑惑的小脸儿,饶有兴致地端详许久,才揉着沈琳的小下巴颏儿,笑盈盈地逗他:
“这老嬷嬷说姑姑把你养成了黑泥鳅蛋儿,阿琳也以白胖为美吗?”
沈琳因父母不和,是极敏感的小孩儿,他听了老嬷嬷与姑姑的话,只疑这老嬷嬷故意诬陷姑姑,从此以此为由也许就不让她亲近姑母,心中立时大恨。
此时便从望月怀中脱出,小炮弹似的冲过去,将那嬷嬷腿上踹了一脚。
那嬷嬷吃痛地尖叫一声,沈琳未及再踹她,便被距离较近的招娣抱着腰拦下了。
招娣将沈琳送回望月身边,望月拽着这小郎的手,只在心间叹气,说沈琳偏激执拗倒真没错。
那嬷嬷受了沈琳的踹,犹自不省事,嘴里还在乱嚷嚷:“没听说过,做姑母要离间侄儿和生母,撺掇了侄儿要打生母手下的人。公主若没有交代,这件事可不能随意过去。”
望月呵呵冷笑两声,揪着沈琳戳着他脑门道:“为上位者,被个张狂悖乱的奴婢激得亲自打人,若主人真与奴婢厮打起来,你做公子的有什么脸面?!
“这老奴今日生要在姑姑府里作死,由不得姑姑不教训她,只是若要教训便要先说明她的过失,不但是叫她明白尊卑上下的道理,且教一边看热闹的人,也知道姑姑教训她的道理所在,即便她还不服驯教,别人也在她身上吸取教训了。
“阿琳,你且与这老妇说说,你为何在公府里变得黑瘦了?”
阿琳受了姑母教训,心中还有火气,听姑母吩咐略思量了,倒沉着小脸儿近几步恨声与老奴说:
“自来武通县公府中,姑母命护院卫士教我骑射,还要修习拳脚功夫,每日早晚各练半个时辰。
“虽说道黑瘦,却每餐比从前多食两倍,走路铿锵有风,在府中上下游赏一周,还觉神清气爽。难道你还以为姑母还是害了我不成。你这贱奴——”
阿琳年龄尚小,心中怨愤激荡,恶狠狠地跟厌恨之人说这番话,反而像跟人赌气的小孩子,却难得他思路清楚c言语条理。
望月正听得高兴,忽听他又骂人“贱奴”,忙示意桂圆止住他的话,招娣又复推他回来。
如今见了褚氏身边这老嬷嬷,望月才后知后觉地悟了,怪道有时听阿琳生气时说话,嘴里就有些不干不净的昏话——原来是从褚氏主仆那里习来的。
此时,桂圆就朗声历数这老妇的罪过:“见公主敷衍礼仪,屡屡张狂行止,顶撞公主诬指公主虐待天家骨肉,离间母子人伦杖三十”
这老嬷且听桂圆说时,初时难以置信,而后便大叫大嚷道:“我家主人是将来皇后,你敢打我?!”
望月听此言,更是心中惊恨。本来沄三兄自己远离权势,皇帝也不爱理会这嫡子,那一辈摩拳擦掌的野心家们,也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因此他才得以平静度日。
沄三兄处境这样尴尬,褚氏这个浪□□人,竟还敢肖想皇后之位,既是痴心妄想,也无疑是给她丈夫招惹祸殃。
招娣早脱了袜子堵了这老妇的嘴,望月思绪急转间,已经想明了处置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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