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若能惠及乡邻,自是再好不过。”
张东家让伙计把许多人的布放在台上,忙碌检视一番,指着其中一匹,道:“只这一匹是上好细白苎練布,其余都是寻常纻布c夏但布。那些一匹至多百又八十文,只这匹苎練,在下愿出五钱银收下。”
定睛细看他指出的纻布,果然手感细腻,嫩白c匀净c轻软,没有原来印象中亚麻的硬撑感,反而有滑润感。
已经认出这是顾二姐手织的那匹,顾桐犹豫片刻,拱手微笑道:“多谢张东家慧眼仁心。我顾家实是地远家贫,收银子竟没法使用。还劳烦张东家,能否兑成小钱,方便换盐米?感激不尽!”
张东家嘟哝了几句“钱少c这许多数额不方便”之类,却还是叫伙计去拿钱。
生意人的态度让顾桐顿时明白,卖这个价钱还是偏低了——二姐这布,绝对不应该用普通布匹的价格来衡量。做航船生意的周七应该知道行情,非常清楚二姐的苎練布跟普通纻布价格不一样,可他只用各种方式要求典买二姐,除此之外一路上只说废话,关键事项不肯提醒半个字。
顾二姐骤然发觉弟弟恢复正常,开始行使读书人庇护家庭的威力,欢喜若狂,什么都忘了。倒是同村的妇人们殷勤,也不计较自家的纻布廉价,更彼此提醒着,叽叽喳喳提醒顾二姐“劣钱检验十八法”,认真检视伙计抱来的钱串,成功挑出十几个或轻薄c或有纹裂c或分量不对的,要求更换,张东家也笑嘻嘻一一答应。
扰攘一顿,总算大家完成买卖,在身后东家伙计客气相送中出店门,村妇们纷纷向顾桐道谢“若不是秀才带携,我们的纻布多半不得卖”,大家分道扬镳。
顾二姐小心收好钱藏进箩筐,布匹换成铜钱,担子并没有变轻,原来堆尖的箩筐却瘪下去好些,容易挑了。
并不肯顾桐结过担子,二姐的理由是“你穿着读书人长衫,哪里好挑担子”,顾桐从来没挑过担子也心虚,只好放手,只扶着二姐,相携而行。刚见同村的妇人们走远,二姐就靠边歇下担子,死死握住顾桐,抖着声音道:“我阿桐长大了”
泪如雨下,却笑得灿如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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