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指望就是客人包船去南昌府。谁不想坐案首公喜欢的船?”
没想到区区一个广信府的案首,就能享受名人效应或者广告优惠,顾桐心里微爽,笑道:“多谢老丈吉言,钱还是要给的。”
顾全也暗暗得意自家堂弟本事声名,按照通常包船的船钱,给了一钱碎银,船公道谢,欢欢喜喜收下不提。
水路两岸碧草青青的塘路换成了青石包砌的河道,两岸青山逐渐退后,被巍峨黑瓦压顶的粉白高墙代替,墙上方不时挑出鳞次栉比的雕梁画栋。
看两岸丹霞山体绵延就知道,贵溪本地盛产红石,就是玉山县埠头用来铺陈大台阶的那种石料,好开采,但在石材中偏软,耐磨程度中等。可是在临清埠头,全部用数百里外运来的长条青石铺台阶,比随处可见的红石料更显端庄矜贵。
日头已经开始有些西斜,明亮的阳光逐渐带上一些温暖的黄光,但还是蓝天白云,明度充足。
人还在船上,远远便能看见临溪耸立着丈多高三层牌楼,金粉红漆c飞檐重楼,更有“嗣汉天师府”五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比牌楼更醒目的,是数十人热热闹闹在埠头,一看就是接人的架势。
略掸一下半旧的家染蓝夏布长衫,顾桐与船公相别,和亲友依次下船。
才刚站定,顾桐就听见爽朗笑声:“来得果然快,你倒是言而有信!”
抬头,果然是软硬兼施c逼顾桐一起上三清山的张永继——但如今只肯让人喊阿厚了。
也就是十几天不见,稚嫩孩童团脸的玉包子张永继,今天发型向上束起一半,一圈戴了金丝红绒璎珞,另一半做少年发型披垂,更显出五官精致c红唇妍丽。
更骚包的,则是阿厚的装束:外穿着近墨色的茜红薄罗披风,勉强属于低调的奢华,配黑色缎靴。手一抬,露出里头孔雀羽妆花熟绫袍,雨过天青的底色,绣云锦折枝花,只那折枝花样就有朱红c水粉c宝蓝c水蓝c月白c柠黄c墨绿c果绿c中绿c蓝绿c浅绛c米白十二色彩绒纬丝,云纹更是拈了孔雀线和片金线绣出,跟临水私家埠头边那个彩绘鎏金的华丽大门风格高度一致。
连他带来接船的众多奴仆们,虽年纪大小不等,只一个张守是眼熟的,但不论多大年纪c做什么差使,穿的衣服质料都比顾桐身上的好,且都在明显地方绣了八卦纹样。
这一派肆无忌惮的神仙富贵,几乎闪瞎了顾桐的眼。
见顾桐差点连寒暄都忘记了,视线只带着赞叹绕着衣裳转,阿厚也打量这位身上的半旧长衫,不由啼笑皆非,随意解释一句“在自家门口,必得换见客衣裳,不然,寻常谁耐烦穿这些?”又侧头问道:“案首公,你既然如约来同我一起南下,得本公子自来埠头迎你,也不知晓客气一声?”
之前相识,也许是牵挂东西太多,张永继小小年纪,总显得心事重重,少了些孩童的天真直率。如今别后重逢,顾桐从无足轻重的小童生摇身一变人人称羡的案首,张永继却果断放弃天师府的荣华富贵,只做单纯的名叫阿厚的少年,更决心去边远穷僻的广西重新开始人生,不由令人心生感慨,世事无常c人生奇诡。
见他这么问,顾桐心知,阿厚要和自己一起远行,且从此放弃姓张的事,这些下人应该不知道。
略一沉吟,顾桐笑道:“牵挂恩师病重,我求了王提学,放弃在府学读书,这就赶去梧州,去病榻前服侍汤药。专程来拜候二公子,有一事相求。”
很满意顾桐冠冕堂皇的回答,不会给天师府惹麻烦,阿厚拿出大人样一拱手,笑道:“左右我也有事托你,能让新出炉的案首先求上一求,滋味倒也不坏!”
手一摆,做出肃客的姿势。
顾桐与阿厚并肩,二人沿青石台阶逐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