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脑后传来了一道柔柔的嗓音,“李姑娘,我家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少年就那么一直弯着腰,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挺直腰板,立起身的意思。
等到身前的两位贵客相继从他的身边走过,踩踏着轻微的脚步声,上了楼,一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从悄无声息到一片寂静,这位满头的额前泌有少许汗液的青楼小厮这才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站起了身。
能让鹊儿姑娘亲自相迎的人,京城之中不超过一只手的数。
就他见过的,那万宝阁的阁主是一位。
也不是说,京城里的许多达官显贵都能让鹊儿姑娘亲自相迎,要知道,当初礼部尚书郎来到入云楼的时候,说是要见鹊儿姑娘,即便是他在入云楼待了一天一夜,也不见这位鹊儿姑娘有从楼上下来看他一眼。
三年以来,少年私下里总结出了一个结论,能得到鹊儿姑娘亲自相迎的,除了身份极为特殊之外,即便你是朝中的大臣也未尝能见其一面。
至于这位万宝阁的阁主,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之处,少年曾听人私下里说起过,说是万宝阁的阁主解向天,与入云楼的楼主有些关系。所以,这才能够得到鹊儿姑娘的相应。因为鹊儿姑娘就是入云楼楼主的贴身丫鬟。
少年待在入云楼的这三年里,听过不少有关入云楼楼主的传闻。可这三年里,他明知道这位楼主就在入云楼中,可他却是未曾有幸见到一面。
在他的记忆中,所有要拜访楼主的人,皆是要通过鹊儿姑娘的通传,他们才有可能见到入云楼的楼主一面。
有可能,不代表一定能。
毕竟,有些人甚至连鹊儿姑娘的面都见不到。
比如朝廷那位礼部的尚书郎。
当那位被称呼为李仙儿的宫装女子来到一处视野空旷的地方时,那名一直跟在其身后的老者就驻足在了原地,不再前进一步。
入云楼的四楼,来过的外人极少。
比见过鹊儿姑娘的人还要少。
入云楼的四楼,是一片花圃。
满满当当c五颜六色的花草,开满了入云楼的四楼,当然,更多的还是含苞待放的花草,这会儿刚入春不久,盛开的都是在冬季才会盛开的寒梅c山茶c鹤望兰c三色堇诸如此类。
李仙儿亭亭玉立在花圃中,在她的身前还站着一位身穿一袭紫色长裙的年轻少女。
这会儿,少女转过了身,露出了一张略显婴儿肥的小脸蛋,她一改拘谨冷漠的常态,忽然换上了一张嘻嘻笑脸,接着一头扑进了面前这位身穿桃色齐胸宫裙的修长女子的怀中,甜腻腻地喊道:“仙儿姐姐你终于来啦,鹊儿想你都快要想疯啦!”
李仙儿微笑着伸手揉了揉紫裙少女的小脑袋瓜,柔声问道:“三娘在吗?”
鹊儿闻着宫裙女子独有的兰花体香,然后把头抬起,看向这位面容比起自己不知道要好看几百倍的女子,柔柔地嗯声道:“师父就在老地方等你呢,她听说你今天要来,一大早就把事务全压下去了,还特地沐浴更衣,精心打扮了一番呢。”
李仙儿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道:“走吧,咱们去找你师父。”
紫裙少女没敢耽搁,在她的记忆中,仙儿姐姐每次来都有要事与师父相商,而且每一次的时间都很短暂,一般而言不出半个时辰,她就得离开入云楼了,故而鹊儿即便还想单独与这位长相如仙子的仙儿姐姐多叙旧一会儿,可时间宝贵,她还是领着李仙儿前往花圃的更深处。
一袭粗布麻衣的老人就呆立在入口处,一动不动,宛若石像一般。
可当他见到色彩斑斓的花丛中,偶有飞虫在花草间翩翩起舞,他那张平时不苟言笑的苍老面容上,缓缓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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