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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母亲,下了轿子,第一眼见到我父亲时,不知有没有兰花花那种心情?或者有?或者没有?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他的心情,肯定没有当今女孩儿当新娘那种激动,那种愉悦,那种乐不可支。
赵掌柜跑前跑后,为他大舅哥把新媳妇娶进了家门,本来在结婚这一天,他当之无愧应该到这里喝上一盅喜酒,可是这一天,他却没有来,他为何不来?因为他无颜面,面对相处了几十年的大舅奶奶。他给大舅哥说得小媳妇上了炕,大舅哥自然高兴,自然感谢他,可是大舅奶奶心里将是个什么滋味呢?如果他今天来了,他将怎样应对大舅奶奶呢?大舅奶奶将怎样应对他呢?他对大舅奶奶说什么好呢?大舅奶奶对他说什么好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去了靳家,他本身将会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赵大掌柜让他十四岁的小儿子代他去了靳家,十四岁的孩子来到靳家,他该叫大舅妈叫大舅妈,该叫二舅妈叫二舅妈,这里是青是红没有他的事,他只管瞅哪个菜好吃吃哪个就行了。
这天的菜是谁做的呢?是靳大奶奶,就是我的大妈,我父亲本觉得自己是五十七岁的人了,再娶媳妇已不是什么荣光的事,不准备大办,没有请厨子,让我大妈做菜招待新娶的媳妇和来的新亲,老头子娶小媳妇,而让自己还要做菜去招待,自己心里的难受劲可想而知了,假如老头子请了厨子大办,她心里更难受,何况老头子娶小媳妇又不是为了自己享受,而是因为自己没给老头子生儿子,因此大妈就违心的应了这个差事,应了这个差事是应了这个差事,但是她对老头子的娶小媳妇还让她去做菜招待小媳妇的娘家的人,愤懑不能不有所表示,她把一切愤懑撒在了做菜上,该搁肉时少搁肉,该搁油时少搁油,该放佐料时不放佐料。
我姥姥和舅舅还有我二姨一家三口在靳家吃完了饭,回到南口,在南口坐上火车到康庄下车,姥姥舅舅回了临河,二姨一家回了永宁,哑吧姨夫回了永宁后,他娘问他,关南的‘席儿’如何,他比比划划言道:“那席面啊,赖得没法再赖了。”
从此以后,母亲就被我姥姥抛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家,承受那些未曾承受过的陌生的事情,那些事情,她承受得了得承受,承受不了还得承受,在那未知的世界里,度过她悲苦的一生了。
母亲结婚后,不到半年,五月里的一天,突然院子里的大黄狗咬得异常厉害,似乎外边有人来了,母亲紧抓慢挠跑出二门,又跑出大门,看外边来了誰,她惊住了,大门外站着一个走得满头满脸混身上下障着灰土的老头儿,她愣了一愣,叫了一声:“大姨夫!”站在大门外的老头儿见到站在面前的外甥女,忐忑不安的心情落了地,言道:“三头!(母亲的小名)这是你们家呀?”母亲喝住了那狂叫着的大黄狗,把来的老头儿领进了北屋。
来的人,就是给母亲说媒的马大姨夫。马大姨夫不放心外甥女给的主儿,跟姥姥打听了母亲给的主儿的详细位址,就“蒙着锅儿 ”来了。母亲给马大姨夫捏了饺子,拼凑了四样小菜,又从村中小铺打了二两酒,招待了马大姨夫,马大姨夫吃完饭后,可院子里看了一圈儿,摇了摇头言道:“比赵掌柜说得差远喽!
“唉!两个大老婆身体还当啷当啷的哪!我外甥女哪天能熬出头啊?唉!就是我因为贪了人家那十块大洋,使外甥女落了这么一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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