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钟的功夫,鲍希花跟着伙计就来到了李家。李掌柜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边说边往屋里让。鲍希花忙说道:“听伙计说,德山把那些小件儿做完了,我先去看看。”,说完急忙一头走进了屋里,去看儿子做的那些家具了。
尽管屋子有点暗,但这些家具都是新做的,显得屋子挺亮的。由于家具的材质好,黄玻璃本身又散发出一种天然的木香,屋子里的空气自然清新得很。这些小件的纹路太清晰了,有的像水涡,有的像流水,让人赏心悦目,再看那梳妆台,更是让人啧啧称赏。两个小抽屉上,在中央的地方,有个小拉手,那是德山特意用黄玻璃刻的四对姿式不同的,只有拇指肚儿大小的鸳鸯,更把梳妆台点缀的有股子灵动的气息,让人看后,不知瞳孔要放大多少倍而露出兴奋的目光来,鲍希花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
还没把所有的小件看完,伙计就又来催鲍希花吃饭了。
尽管鲍希花还没全看一遍,但从伙计去找他吃饭时乐颠颠的神态中,他早已看出了其中的玄机,于是,没再细看别的,就随着那伙计去吃饭了。
那时的社会,无论在家,还是在外头,礼法特别的讲究,在礼上对晚辈要求的极其严格,仅就在吃饭这一点上,说道就太多了,长辈不上桌,小辈们是不能动碗筷的。
当时的许多人家,尤其是大姓人家,往往是哥几个都成家多年了,但还是在一起过,家里选个当家的,安排各项事宜。家庭条件好的,雇伙计或长工和短工,厨房自然也雇了伙计来做饭。
条件差一些的大户人家,则由家里的女人来做饭,妯娌多的人,女人轮换着做,由当家的指定好饭班子,就像今天的学校里的班级的值日生一样。
赶上年节,饭菜的样数多,这时没赶上这拨饭班子的女人,就会主动的去帮忙。
吃饭时伙计和家人则分别坐在两个不同的房间。
主人家有老长辈的,则要给老长辈单独的在炕上放上一张炕桌,当家的陪着老长辈吃饭,这一桌是主桌,在主桌上吃饭的,有的人家可以让受宠的长房长孙坐在这张主桌上,这是对小辈中最特殊的优待的一个了。其他人,则是在地下放在屋子中央的长条桌上吃饭,那长条桌子,就是我在这本书中的引子中提到的刚进屋时看到的那种样式,在桌子的两边放上长条凳子,只有少数几个人能享受到一人一个的四方的凳子坐的。
家中来客人时,女人是不能陪客人吃饭的,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她们得站在地上小心的侍候着。
时间长了往往形成一种习惯,除了个别人家的长房长孙或当家人和老长辈的一起吃饭外,自然形成了同辈人找同辈人,男孩子找男孩子,女孩子找女孩子,同龄人找同龄人在一起吃饭的习惯。
在外面吃饭,尤其是在喝酒的场合,孩子是不能和父亲坐一张桌子上的,即使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孩子大多数的时间都得是站着的,孩子要随时侍候父亲。当时人们管这种习俗叫“父子不同席”。
鲍德山这几年由于经常和叔叔们在外干活,这些礼数自然懂得,做起来也得心应手。李掌柜让德山快点入座,但德山却是百般推脱,说什么也不干。鲍希花为了在李掌柜面前表示种尊严和显示自己教子有方,在一旁默不做声。
这场面,把这李掌柜急的不行,说了句:“唉!常年在这北方在家里蹲着,把人真的都蹲傻了,还是南方那些与洋人通商的地方开化呀!你再看那些洋人,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对心情的,人家就坐在一起吃饭,还有说有笑的,人家那才是“肩膀齐论弟兄”呢,这内地,尤其我们这齐鲁大地的圣人之乡,父子在一起都不能同席。”。
一番感慨之后,李掌柜说了句:“那就再放一张小桌,让德山和我那几个孩子在一块吃吧!”。
李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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