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程盛泉没明白她的意思,她说你到门口看看有人偷听没?程盛泉出去看了一下确认门口没人才进来关上了门。
大太太说家里还有点东西,是爹手里和你哥手里存着的,在那个方向。她指着肖子铭经常出入的牲口圈,说:“有一天太平了,找出来,花到咱自己娃娃身上知道吗?”程盛泉明白,嫂子的意思是这些钱要花到小凤和以后他的孩子身上。
程盛泉说嫂子你别这么说,还有你在呢,这些事不用我操心的。大太太笑了笑说,我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这大事还是要你们男人做呢!我老了,这些事就指望你了。以后有啥事,那个肖子铭你哥说过,靠得住!你出去时候让倩儿来,我有事给她说。
她让倩儿看了她的衣服包袱,里面包着好几身新衣服。她说你看我这几身衣服怎么样,你挑能穿的拿去。二太太就苦笑着说,大姐呀,你真是心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就是能穿戴,现在也不是时节呢。她就笑着说,倩儿你个小妖精,看着人爱呢。
二太太听她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想着是今天可能受得刺激太大的原因。她又给二太太说,以后有什么事给肖子铭两口子说一下,他们是能指望上的两个人。
这一夜,好多人都没有入睡。马玉秀激动的是自己得到了程家的承认,自己以后就是程家的媳妇了;二太太总感觉大太太好像哪个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什么;肖子铭两口子也睡不着,他们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等到第二次听到门响了一声以后,那是二太太出来了。肖子铭一个时辰后再出去的时候,发现大太太的屋子还亮着灯,他马上感觉大事不好,又想着自己进去不方便,喊着让改莲到上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太太躺在炕上,边上放着一个包袱。改莲喊了一声大太太,没有回音。她大着胆子凑到脸上一看,太太的脸色发黑,泛着奇异的颜色。她颤抖着把手放到鼻子下面,才发现她已经没气了。程家大院乱成了一团,女人们压抑的哭声让这个秋夜更加恐怖。程盛泉两口子闻讯起来的时候,林先生也已经到了。
大太太平躺在炕上,所有的人都发现,她给自己换了一套新衣服,鞋也是新的。林先生检查了一下她的口腔,说是吞了生鸦片。
自从工作组进了范家川的时候,他们的烟枪和鸦片已经都被收缴了,谁也不知道这个精明的大太太把这个东西藏在哪里。她在临死前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二太太给她又检查了一下身上,当按到肋骨的时候,人们都听到了一声脆响,二太太大声哭着说,我大姐的肋骨是断了的!她把自己的上路衣裳都自己穿好了呀!
没有人想像这个女人是在忍着多大的苦楚,在这个晚上和这么多人说了那么多的话。马玉秀哭着说嫂子你还答应给我伺候月子的,你骗人,嫂子,你怎么能骗人呢?
改莲原来也想过大太太会走绝路,但就是听到这句说给马玉秀伺候月子的话时,还在心里说自己想的太多了。
第二天早上,范家川的最大新闻就是程家大太太昨晚突发疾病去世了。他们按照乡俗,给设了个灵堂。想请曹阴阳来给择个日子,才知道曹阴阳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说是因为长年搞封建迷信,一天也挂个牌子接受批斗,根本不敢来。
一辆吉普车开进了范家川,几个背着医疗箱的人进了程家后院。出来的时候,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搞清楚了,程家大太太根本不是什么突发疾病死亡,而是服毒自杀的。知道服的什么毒不?生鸦片!
范老四带着他的队伍来到了程家后院。现在的村部虽然在程家前院,可这一隔个门就得绕上一圈。他进来说是让今天就把死人埋了,别在这里把一个畏罪自杀的地主婆放着显摆。程盛泉说这埋人总得先挖个坑吧?你们范家埋人就在地上一放就行了?范老四听出了他话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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