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只不过,这条路显然不适合一个瘸子。”
“你又怎么知道?”
迪昂的眉头紧锁,仿佛弗斯切说出来的每一个单词都直切他最痛的位置。
“这还不够明显吗?战争是健全人的世界,一个残废能做什么?什么样的军队会容纳一个瘸子?”弗斯切得意洋洋地说着,一边不忘拍拍自己结实完整的小腿肚以示嘲讽,“瞧瞧你,迪昂,机关算尽,却还是没能达到我现在已经到达的位置;而借着抓捕你的功劳,我还将站在更高的地方。我就代表着你期望却无法实现的事情,我的未来远比你要平坦光明。”
“既然你已经赢了,随你怎么说吧。”迪昂恨恨地咬了咬牙,手中的剑却缓缓地垂了下去,“但别指望我还会帮你什么。我指着那位该死的主发誓,既然我要死,你也绝不会好过,弗斯切。”
“没必要这样,迪昂,迁怒于我可没有什么意思。你要迎接的命运并不是我的错。”
弗斯切说着,徐徐地又啜了一口酒。
“我告诉你,迪昂,这条路太过狭窄,容不下两人同行。你错就错在作为一个残废,却没有残废的自知之明——在军队系统里,你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有未来的。不如放弃吧,把你的梦想、你的追求寄托在抱有同样志向,却更有希望的人身上。”
“……你是在说,你自己?”
“难道不是吗?”弗斯切摊了摊手,“除了我还有别人吗?不就是你送我抵达这个位置的吗,迪昂?是你开启了我的野心,我的理想,不正是你的理想吗?!”
“我可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弗斯切长官。”迪昂不禁露出了苦笑,“您还真是贪得无厌啊,不仅想拿我的尸体向男爵邀功,还想让我为你数钱?”
“当然,你有的。你的那些鼠群,在费兰多卡萨着实搜集了不少讯息吧?既然你能抓到足以让比崔安男爵冷汗直流的把柄,那应该,也会有费兰多卡萨其他大人的小秘密吧?只要有了那些,我就能爬得更快、更高,爬到你想都没有想过的地位。相信我,迪昂,我可以带着你的期望,爬得比崔安男爵还要高。——到那个时候,我或许会为你报仇的。”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尽管你马上就要拿我的命去换得男爵的封赏,你还指望我能拿我辛苦取得的情报助你步步高升?”迪昂冷笑了一声,“这可不太有说服力。”
“如果你希望的话,你可以自己选择死法,我可以帮你省去不少无谓的痛苦,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慈悲了。”
弗斯切耸了耸肩,“我得承认,瘸子,你是个有些怪奇才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你就此死掉。但无论如何,你该知道,得罪了男爵的你都已经无路可逃了。”
“……你也许是对的,但……”
话还未说完,迪昂又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他那只持剑的手稍稍放松,随即紧握,很快又松懈下来。
……对没有未来的生命的执着,或许迪昂终于能够理解了。
“据我所知,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瘸子。没有亲人,没有兄弟,没有所爱的人,也没有爱你的人。什么都没有,只为自己而活的人生……这样,不是毫无乐趣可言吗?放弃吧,放弃那无谓的挣扎,放弃那无谓的抵抗,接受这命运——你已经没有未来了。”
*
迪昂没有料到,会有人对自己说这同样残忍的话。
他无精打采地垂下了头,仿佛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后悔那个时候自己对绝望的希尔莉说过的话?也许是这样……又或者,在思虑着其他妥协的办法?并非没有可能……
……又或者说,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在想,只是假装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当他终于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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