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李律的运气一向是好的。他跟着锦瑟一路来到文水,原是等了小半日觉得不耐烦想离开,可已是入夜,又下着雨,便决定第二日再走。
这一推迟,竟等到了一场好戏。
他在锦瑟身后静静地看着对街的阿初,回忆起她之前在花落时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而今如此失落伤怀的背影,也难以叫他想象她的表情。
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个阿初一定与蔡家有什么关系,也怀疑着她的身份。可蔡家在京都实在是个无名小卒,他着实想不起半点儿有关蔡家的事来,只得打算来日再叫人打听打听。
后来见那阿初在夜幕中低垂的脸上,双眸甚透着一丝叫人恐惧的戒备,李律才忽然想起锦瑟他们要找的人是否就是她。
果然锦瑟的现身证实了他的猜想,只是那些话却如何也听不懂。
好在梁初还有些生欲,反应也还不慢。
虽然锦瑟故意放跑了她,该是因为在这街上不好动手,不过她可以躲在草丛中,拼了命般地扑向锦瑟,便还是有些胆子的。
李律确实十分庆幸。
若他早一步动手,想必便听不到锦瑟说的那句话,也自然不会知道现屋子里躺着的那个名唤阿初的人,居然就是梁卫廷的独女梁珏。
这个消息让他兴奋不已,同所有人想的那般,能从梁府将梁珏救出,实在需要通天的本事。
他曾想过贺举祯,想起贺举祯不愿娶七公主,想起他卑微地求自家公子帮那个忙,除了梁珏,他实在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可锦瑟要杀梁珏,他便犹豫着将这一想法否定了。
自己孤身逃离京都,绕了许多日才摆脱祁府那些院卫,原定好的奉贤会合现也推到昌州
即便公子不责怪自己,自己也要嫌弃自己这般不利索了,不过如今有了梁珏在手,便如何也算是个大功。
大夫端来汤药使那嬷嬷喂了,李律便将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亲自在里屋看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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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没有停,甚至有渐大的趋势。
李律叫了倪杨平来,请他吩咐了几个机灵的人分道给陈翰生、李俊清和李翰青送消息,叫他们留意贺家的动静,还有回京都的朱厌和九婴。
晌午大夫来时,梁初仍没有醒来,李律不免有些焦急地询问。
“您不是是说她没什么大碍吗?怎么都半日了还没醒?“
“别急。“那大夫说道:“病有缓急,烧得能昏迷了,就是现在醒了怕是神智也不清醒,慢慢来“
说着,又取了银针,扎在梁初手腕的内关,和手掌的内劳宫处,而后又在十宣放了放血,前后约莫小半个时辰,嘱咐了李律几句后才起身离开。
李律不常来囿林,并没有见过这个人,自然有些怀疑地问起倪杨平。
“这个大夫行吗?“
倪杨平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因囿林阴寒潮湿,京都来的几个管事和伙计都水土不服,我们主事特意请了这位大夫来,医术确实了得。原本这几日他就要回京的,今我问了问,说是预备等这姑娘醒了调养两日再离开,听那话音,大概今晚如何也能醒来的。“
又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主事现就在介溪,我昨夜使人去通知了,快的话,今晚大概便可到。“
“噢那正好!“李律颔首以谢:“那便多谢了!“
果如那大夫所言,梁初在酉时醒了来。
正趴在桌上小憩的李律时不时瞧上一眼,见梁初此时正扭头看着自己,顿时没了睡意。
“你醒了?“
李律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忙唤着外头随侍的嬷嬷请了那大夫来。
梁初面色惨白,睁着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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