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屈白臣神色凝重道;“当年我不辞而别一去不回,是有原因的。”
阮氏心口咚咚狂跳,像个初识男女感情之事的小姑娘,羞涩的把头扭向一旁,气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说起来干啥,横竖我都已经不在乎。”
屈白臣立即道:“可我在乎。”
阮氏拿着帕子的手一抖,但仍旧端然而坐,脸色如常,目光沉静,某些变化,只在心里。
屈白臣看上去却很痛苦:“我不想给你误会一辈子,我不想死不瞑目。”
阮氏冷笑下:“先生言重了吧。”
屈白臣缓缓摇头:“我知道你一直在怨我,觉着我背信弃义,当初我也是没法子,我和镇山兄是朋友,算是肝胆相照,也是很投缘的那种,后来你大哥福财兄也是通过我认识了镇山,并想把你许给镇山,为此你大哥找到了我,知道我和你正在相好,就跟我说,跟镇山比,无论从样貌还是家财,我都不及他,更何况镇山谈吐不俗,一看即知道来头不小,你大哥说为了你将来有个好日子过,希望我跟你断了来往,我也是失眠了多少个夜晚才做的决定,那个时候镇山的生意蒸蒸日上,而我只是个靠采药挖参为生的人,你跟了我,居无定所粗茶淡饭,事实上,你跟了镇山做了乔夫人,远比跟我好,也有此而帮到了阮家,所以,我觉着我当年所做没有错。”
阮氏听罢,霍然而起:“你糊涂!”
余下的话,都隐藏在眼角的泪水中。
然而只是这三个字,已经让屈白臣震惊,阮氏的心意,也就不言而明了。
阮氏拔腿就走:“当年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我今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下,如果你觉着是我们乔家对不住你,我可以继续补偿给你。”
说完这话,人已经走到门口,忽而停下,顿了顿,道:“你如果执意离开曹家堡,玉贞会怪我的,你自己掂掇。”
最终,屈白臣没有离开曹家堡,依着玉贞,住进了玉贞给他购置的一座宅院,按照他的喜好,不甚大,但很清幽雅致,总归年纪大了,玉贞又差了个小厮过去服侍他。
于是,日子照常进行。
这个时候曹家堡出了一件大事,也或许这事只限于阮家和乔家才算大事,那就是阮致文给放了出来,阮致文感恩于自己纳了房有良心的妾侍,张茉莉花重金打通了新任协领的任督二脉,阮致文由此重生。
玉贞听说此事后,没什么表情,亦或者说没什么反应,麦子那里义愤填膺:“嫂子,你倒是说就话啊。”
玉贞正在柜上查看药材,一个药斗一个药斗的拉出来,看过之后再推回去,知道现如今的麦子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可是她仍旧不放心,药材啊,涉及到性命的事,不能含糊,见麦子气得小脸涨红,她继续查看药材,一边道:“我说什么?阮致文不该放出来该斩首?他毕竟是我表哥,我也不能说因为他是我表哥,他对乔家所做的一切都能够一笑泯恩仇,所以,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想。”
麦子很是失望:“嫂子你太仁慈了,其实你修书一封给我哥,然后我哥对那协领下个命令,阮致文必死无疑。”
玉贞回到柜台前坐下,拿过账簿来看,最近买卖不错,进出都多,她看的非常仔细,而账簿是麦子写的,之前麦子的字可不怎么好看,最近长进了不少,应该是孙仲春的功劳,玉贞一边看账簿一边道:“可我爹,毕竟是病故。”
言下之意,阮致文没有亲手杀乔镇山,乔镇山当时是经受不住打击才病故的,虽然罪魁祸首是阮致文,但人家确实没有对着乔镇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麦子一拍柜台:“嫂子,是阮致文买通人陷害乔家的。”
玉贞点头:“我知,但我不是协领,不是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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