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这家人给彼等提供了大白米饭、猪肉、鱼、蔬菜等饭食,酒是没有的,不过彼等一天劳累之下也顾不了这许多,一个个吃得还颇为开心。
吃饭的时候,袁继咸向这家最老的那位老汉问道:“老丈,你等平素也是如此吃饭?”
那老汉也不知晓这些人是何老头,还以为是安国军的大官下乡来巡视,体察民情,反正之前贺小石已经给他塞了一张一两的银票,招呼这三人吃喝绰绰有余。
听了袁继咸的话便说道:“还不是有你等官人来了,我等才有此等饭食,放在平日,饭是管够的,青菜、酸菜也够,鱼、肉就不能这样吃了,不过一个月吃上一两次,过年吃个几天倒不打紧”
袁继咸听了心里一凛,他在江西时,整个江西需要供养他的标营还有左良玉的几十万人马,乡下的农户一个月能吃上几次干饭就不错了,他自然知晓小民的惨状,不过国势艰危,他也毫无办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认为老丈在撒谎,便提出来要查看他的粮仓,没想到那老头竟痛快地答应了,三人跟着那老头来到仓房,说是仓房,也就是在卧房里放了几个大柜,袁继咸揭开大柜一看,只见谷子、大米、粟米都装了一小半,墙角还发现了一袋食盐,打开一看,竟是上好的细盐。
那老头在一旁说道:“马上就要收秋粮了,小老儿真发愁没地方装了”
袁继咸怦然心动,“你等分了多少田地,每年要上缴田赋多少,一年要出多少劳役”
老头笑道:“亏得这安国军占了咱湖南,以前小老儿一家都在王秀才家里做佃户,安国军来了之后,重新造了黄册、鱼鳞册,按照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丁口授田,每人三亩水田、两亩旱田、一亩麻田,还有山林十亩”
“小老儿家里有符合条件的丁口三人,分了十八亩田地,每年可产粮二十五石,麻田不用纳赋,粮田须纳田赋两成,也才五石,我一家六口人,一天也就四斤粮食……”
“四斤?”,袁继咸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标准快赶上他的标营了。
“老丈,你等一天吃几餐?”
老头自豪地笑道:“自然是两餐,不过两顿都是干的,这缴完田赋之后,还剩二十石,我等六口人一年上头也就吃十五石,还剩五石,这不秋粮快要下来了,仓里还剩一些”
“我等这地方,水田不如平原处,像平原处五亩田地全是水田,若是小老儿这样的人家一年便有三十多石的收获,这剩下来的粮食便更多了”
袁继咸心里久久不能平息,半晌才继续问道:“老丈,怎地没见你那幼孙?”
老头答道:“都送到湘阴县城去了,按照安国军的规制,凡是境内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童,无论男女,皆可到县城就学,我可是听说了,咱湘阴县城有有五千多户,符合条件的男女孩童只怕有七八百,多半都送过去了,那里食宿皆免,还能读书识字,安国军真是少见的官府,小老儿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杨廷麟问道:“男女都可?这女童彼等也收?”
老头一听便警惕起来,“你等到底是何人,这安国军的大政你等难道不知?别说女童了,就是让小老儿免费去读书识字也使得,何况彼等分了男女两校,女娃娃都是由女先生教着,有何不可?”
杨廷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便讪笑道:“老丈勿恼,我等也是安国军官府的人,无非是下来查访一下县里有无多收田赋,适龄孩童有无藏在家里没去进学的”
袁继咸又问道:“那劳役呢?”
“劳役?”,老头白了他们一眼,“你等真是安国军官府的人?难道不知晓安国军辖下没有劳役之说?我等需要疏浚河道、池塘,自有里长、甲长领着干,都是为种地着想,我等自然愿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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