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了和士开之后,下一个目标胡长仁也锒铛入狱。人们这才恍然发现,以往他们厌恶不已的奸党不知不觉已经被扫除了大半,剩下的陆令宣为首的东宫旧人党孤掌难鸣,再也无法左右朝局。
而那些被清洗所剩下的空缺也被早已准备好名单的赵彦深所填补上,没有给任何势力壮大自己的机会。
人们这才惊觉,哪怕已经重新审视了这位陛下,可还是小瞧了他。
难不成前些日子邺城中忽然冒出的“潜龙在渊”的说法是真的?如果是,那这位陛下着实不能小看。
隐忍了这么多年,直到熬死武成帝高湛之后才对和士开、胡长仁动手,这份耐心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郎该有的,或许,他们应该重新考量自己的立场了。
任何一位大略雄才的帝王都不会容忍朝堂之上有人拖后腿、掣肘,这些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整风运动恰好就说明了当今圣上也是这么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一时间满城风雨,邺城中议论声不绝于耳,纷纷猜测着下一个被清理的是谁。
满城风雨中,高纬在昭阳殿内端坐着看一卷史书,对于刘桃枝所呈上的一些民间的“大逆不道”言论只是轻轻一笑便放过了,颇有些不动如山的沉稳气度。
“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是堵不如疏。就算你管得了他们一时,也绝拦不住他们在心里揣测,你要是为了这个就将他们抓起来,那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觉得流传的那些言论是对的,所以朕着急了,到时候恐怕更加麻烦……,还不如放开了,让他们说,说的多了,久了,就没有兴趣了,很快他们自然就忘了……,百姓嘛,不涉及到他们的茶米油盐他们总是记性不大……,通知下去,让你的手下收敛一些,订好稍就行了,其他的,不该他们管那就别管。”
刘桃枝“喏”了一声,顿了顿,又道:“臣奉命掌管殿前仪鸾司的衙门,这几日查出一点不对头……”
高纬的眉锋一挑,道:“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桃枝:“臣按照陛下的要求,审问和士开、胡长仁一党,却发现其中不单单有和士开胡长仁的党羽。臣细细的审问过了,里面有的是娄家提拔上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他抬头看了高纬一眼,道:“还有一部分自称是琅琊王的门人。”
“琅琊王的门人?”高纬沉默了一下,脸上依旧不露声色,问道:“你确定吗?”
“臣对过口供,确凿无疑!”
高纬心中默默思量,娄家其实不太要紧,虽然当年娄太后权倾朝野,一言就可以影响君权废立,但娄太后毕竟已经死了,娄家在朝堂上的一些强力人物也被高湛清理的差不多了,就算只剩下一些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就是这琅琊王高俨有些麻烦。
琅琊王高俨可以说是除了他之外,最有机会坐那把龙椅的人。
抛开琅琊王和高纬同父同母的血脉渊源不说,当初武成帝高湛在世的时候也是很中意这个儿子的,高纬差点就被这个弟弟从太子宝座给掀下来。
高俨这个人年纪虽小,但是却很是果敢,十二岁的时候就领了尚书令的职权开始代父摄政了,在朝堂上的威望恐怕还要在赵郡王高睿、兰陵王高长恭之上。而那时的皇太子高纬在干嘛呢?高纬在慑于父亲高湛的淫威,装疯卖傻扮演小白兔,足足五年!在此基础上,两人在朝堂众臣心中的地位是有差别的。
高俨这个人处事非常老辣,性格坚毅。
高俨的喉咙经常患病(估计就是上呼吸道感染什么的),为了根治,他要太医用钢针直刺入喉,据说整个治疗过程中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联想到关公刮骨疗毒看官们也许觉得没什么,但是要知道,高俨在此时顶多十岁出头。想想你我在小学打预防针时的表现,说高俨非比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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