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妮可一声欢呼,弹簧似地跳了起来,慢慢地脱下鞋袜,一个个地解下钮扣,脱下衣服,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然后,她束紧头发,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整整齐齐地放在礁石上。
妮可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地向激流走去,水一点一点淹没了她的膝盖,漫上了她的腰。一个浪头打过来,妮可身子一歪,一个踉跄跌倒在水里,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滚滚汤汤的河水卷进了深渊。
龙涎溪流域广,河道长,水量丰沛,落差较大。溪水发自云端,源远流长,受降雨量和季节的影响,一年有荣枯两季。而春季正是梅雨时节,春雨绵绵,溪水暴涨,浑浊的雨水不断汇集,河面也比平时宽阔了三c四倍。
自古有水就有鱼,有鱼就有打鱼人。龙涎溪下游有一个村庄,叫太白村。据说,诗仙李太白云游至此,曾在这里喝过酒,赋过诗。村里有一对父子,父亲叫李安,儿子叫李虎,都是打鱼的高手。
儿子李虎比较勤快,为人老实憨厚,父亲李安则有些懒惰,且好酒贪杯,看见漂亮女人就迈不开步子。李虎白天干完田里的活,趁天还未黑,拣村头一个有利的位置,在龙涎溪边架上了扳罾,守株待兔。
什么叫扳罾,可能很多人不懂。扳罾是一种原始的捕鱼工具,就是把鱼网的四只角,固定在十字交叉的两根竹子上,把鱼网沉进水流,用一个辘轳扳起或放下。聪明的捕鱼人会在网兜底里,绑上一块大石头,那样鱼网就会沉得深,沉得快,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扳罾起起落落,李虎的运气好,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抓到了八c九斤鱼。鱼儿有大有小,养在篓子里头挨头,尾挤尾,不停地吐着水泡儿。李虎计划把大的择出来,拿到集市上去买,换些针头线脑和油盐酱醋。如果还有余钱,就再称半斤肉。算起来,父子俩已经大半年没沾过荤腥了。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做晚饭的时候,父亲李安非要拣几条最大的鲫鱼,拿去煎了下酒。儿子不许,父亲就一个巴掌搧了过来,恶狠狠地说:“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吃几条鱼还磨磨叽叽的,买给别人是吃,老子也是吃。”
李虎无奈,捂着被父亲打痛的脸,眼巴巴地看着几条大鱼被拿走。父亲也真是奇葩,拿了鱼,晚饭却仅仅给他送了碗鱼汤泡饭,连鱼刺都不见一根。李虎草草地吃了饭,鱼汤泡饭还挺鲜的,味道不错。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河面,期待着奇迹出现,老天爷能给他送一条大鱼。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竹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鱼网猛地往下一沉。李虎感觉出有一条大鱼游进了罾里,不由得精神一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罾扳出了水面。果然是一条大鱼,白生生的,怕有百十来斤,李虎的心狂跳不已。
李虎兴致勃勃,捞起来一看,哪里是鱼?原来是一个死人,一个失足落水的女人。李虎有些犹豫,捞吧!怕吃官司;不捞吧!救人要紧。思前想后,李虎还是选择了救人。李虎虽然出生寒微,最基本的人性并未泯灭。
也是妮可命不该绝,她被李虎仆倒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肚子被巨石挤压,吐出了几只小鱼小虾和一肚皮的浑汤浊水,悠悠地苏醒过来。妮可张开眼,望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男子,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唏唏嘘嘘地哭了起来,把李虎也哭得手足无措,不停地用手背抹着眼泪。
本来,李虎打算把妮可送进家里调养,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是个无赖,好酒贪色,恐怕父亲会把持不住,惹下祸端,对女孩子不利。他立马掉过头来,把妮可送进了附近了一座茅庵,刚刚安顿好,就听见门外人喊马嘶,一群人打着灯笼火把走了过来。妮可暗暗地捏了捏李虎的手,摇了摇头,满脸说不出的悲伤和凄苦。李虎会意,点了点头。
领头的是管家朱七,他骑在马上拱了拱手,客客气气地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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