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虽说有些不情不愿,可她们还是心怀鬼胎,战战兢兢地开了门,客客气气地把苔丝请了进去。仓库又大又宽,空间很高,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木板,木板上垫着防潮用的油毡。油毡上码着一袋袋的黄豆,整整齐齐,高及屋顶。
苔丝趁着两个阿姨收集c整理单据的那个空档,在仓库里巡查了一遍。她在几个不同的茬口,抓了一点黄豆放进了口袋,把上下左右六个口袋,都揣得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扒窃专业户,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
回到家,苔丝不动声色,多了一个心眼。她把六个口袋里的黄豆都掏了出来,分成六份,盛在六个碗里,标上号,贴上了标签。看起来,六个碗里的黄豆都没什么区别。籽粒晶莹,饱满,很有光泽,根本找不到缺陷,简直无懈可击。
可捏来捏去,苔丝还是觉得六号碗里的六号豆,摸上去特别光滑,手感很好,一眼看上去,也黄灿灿的,很不一般。苔丝放下黄豆一看,手指竟沾着一层白蜡。苔丝猛地一个激凌,原来,这六号豆,是打了蜡,抛了光的
好好的黄豆,为什么要打蜡抛光呢?苔丝实在有些纳闷。她涮好锅,升起火,把六个碗里的黄豆分成六个器皿盛了,放在锅里去煮。煮了两个多小时,黄豆的香味渐渐地弥漫开来,令人神清气爽,耳目一新。
怪的是:第六碗里的黄豆始终没有煮熟,吃起来还有一点夹生。细细咀嚼,隐隐还有一股霉味,一点艰涩。当然,不用心,这点味道也完全可以忽略。苔丝精神一振。看来,问题出就出在六号碗的黄豆上面,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查出了问题,苔丝又趁热打铁,吩咐公司的主管会计和出纳,找齐了公司这三年来,所有与黄豆业务有关的,进货和出货的单据。她仔仔细细,一式三份地核查了一遍。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还真的让苔丝找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其中有一张票据,是七月二十七号进的货,一船货,七百三十九吨黄豆,票据上面有涂改过的痕迹。而日期和茬口,和苔丝六号碗里的黄豆有些相符。如果没搞错的话,问题应该出在这船货c这批黄豆上面。
紧要关头,苔丝只能继续装佯,继续示弱。她谎称去广平府和邻县去处理中毒事件,拿着票据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直接去了首都益稼郡,去了国贸商行。苔丝行事非常低调。她是一个人去的,也没有惊动妹妹艾米莉。
不对不知道,一对吓一跳。
果然,国贸商行证明,七月二十七日那天,广济根本没来买过黄豆,国贸商行也根本没有出过货。也就是说,这一张票据是有人伪造的,有人以次充好,混水摸鱼,一粒老鼠屎搞坏了一锅汤,也把苔丝整得很惨,害得够戗。
回来以后,苔丝拿着票据以及国贸商行出具的证明,直接就去了县衙,直接就报了官。说实在的,刚开始,苔丝还有些犹豫。报官就会抓人,就会暴露某些人的,就会触及某些人的切身利益。甚至有人倾家荡产,身陷囹圄。
可毒豆腐事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苔丝早已顾不上,也顾不得了。这么些天,她早己心力交瘁,焦头烂额。她不想再引火烧身,再一直把这口黑锅背下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时候该撇清自己了。
官府一出面,果然非同凡响。捕头c衙役们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拘走了广济公司的主管会计和出纳。还没动刑,出纳就吓得屁滚尿流,供出是她与主管会计串通,伪造了国贸商行的进货票据,篡改了广济公司的黄豆入库单。
主管会计受不了严刑拷打,也供出了她的幕后老板,公司董事长黄祖德。说是受他的指使和胁迫,以次充好进了一船黄豆。本来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还是出现了毒豆腐事件,还是被苔丝发现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董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