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绍是被外面亲兵的环声吵醒的。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军士正被两个亲兵带着在台阶下迎候。
那军士模样劳累不堪,显然是长途奔来。见李存绍出来,军士忙见礼道:“卑下隶属亲从马军,见过小太保。”
李存绍一听就明白了他是薛直派来报信的人,连忙问道:“有什么消息?”
“禀报小太保,我等昼夜兼行,已经寻见王妃与诸位郎君了。”
李存绍听后立马打起精神来:“什么时候的事?在什么地方寻见的?现在又在哪?”
军士被李存绍一连串问题问的发晕,还是抱拳道:“咱马军昨夜晚间从城里出发,本是聚拢了追贼党,后来小太保又送信来说要追王妃。所以咱官道乡道都散了人马,结果贼党走偏路不见了踪迹,今日午时却在南面的官道上碰见了一队人马,其护送的正是王妃与诸位郎君。。”
李存绍听出不对劲的地方来,打断道:“王妃他们十四日就被掳出了城,怎么走得这么慢,才一天就被你们碰见了?”
“小太保容禀,那队人马是南面大军主帅周德威的亲兵,由周都使率亲自率兵护送而来。”
李存绍更吃惊了:“周德威亲自护送来我母妃他们回太原?”
“额…回小太保的话,确实如此。”
李存绍连忙又追问道:“周德威带着多少人马?”
军士挠头想了想才回道:“卑下亲眼所见,估摸着…也就一百来人。”
李存绍站在原地沉思起来,如果军士所言不假,那周德威就是在通过行动表达自己的态度,他是反对李克宁通梁的。而不带大军随行的意思就更明显了——自己没有挟军自重的想法。
虽然李存绍还是有些困惑,但一下子周德威与刘氏两桩最要紧的事似乎都要解决了,他还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母妃他们现在到了何处?什么时候能回来?”
“回小太保的话,王妃车驾已经快到了洞涡驿,薛都使也收拢了咱马军一起随行护送,赶得快些估计明早就能回来。”
李存绍点点头,转头唤向亲兵:“去将此事告诉郭判官跟张内使知晓,再请王司马来见我。”
亲兵得令去了,李存绍则向西苑走去。
西苑边上的一座寝殿已经被临时改做了灵堂,不知从哪请来的一班乐人正在殿前鼓吹着哀乐,李存绍见他们装扮十分怪异,每个人头上都插着千奇百怪的羽毛,手里也都是让李存绍叫不上名字的乐器。
刚走进殿里,李存绍的视线就看到了殿中朝向东的棺具。棺具则放置在地上的竹席之上,棺盖也还未盖上,上面只是用一张蒲席充作遮盖。殿北靠墙的是灵座,两面则都是层层叠叠张挂在梁柱间的帷帐。
李存绍在殿里扫视一圈,却没看到张承业的影子,只好又出来寻他。没想到刚出殿,张承业就带着一个人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张承业也一眼就看到了李存绍,连忙急匆匆地过来见礼:“小太保可是来行小敛之礼的?”
李存绍哪里知道张承业说得都是什么,含糊应了过去,又指了指旁边的乐班:“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张内使跟我出去说。”
出了院子,李存绍才发现张承业的人正是昨晚在府前拦马的那个文官。
见李存绍盯着那文官,张承业忙引见道:“小太保见怪,这位是从洛阳朝廷来的卢制诰,卢制诰是祠部员外郎,又出身大家,所以便被我请来指教丧葬之礼。正想派人去向小太保请命,没想到小太保却先来了。”
李存绍闻言已经大概清楚了这文官的来历,先前就听说官家被挟去洛阳后不少朝臣都四散奔逃,其中也有不少来投奔太原府的。看来这位卢制诰就是其中之一。
想到这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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