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绍拱手道:“没想到在这见到了先生。昨夜事急,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文官也拱手回了一礼,不卑不亢地道:“下官姓卢名汝弼,在朝中任祠部员外郎,兼知制诰一职。”
等二人见完礼,张承业就开口道:“小太保来得巧,按例先王得有四十勇士持班剑送行,这些人得请小太保从军中挑选精壮之士方可。”
“这事好办,回头我给张内使手令,这类事都可由张内使去军中传人差遣。”李存绍摆摆手,“我现在找张内使是想问几句话,母妃与二郎他们已经寻见了,今晚就能到城里。”
张承业闻言一愣,接着便是大喜过望:“苍天有眼,这下臣便能对先王有个交代了。”
一旁的卢汝弼见状则拱手道:“既然小太保找张内使有要事相商,下官暂且回避。”
李存绍却摆摆手:“既然卢制诰通晓丧典,那正好可以一起请教。”
三人很快就找了间值房坐下,张承业开口道:“小太保要问的可是丧礼?”
“正是此事。”李存绍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最近的日子河东内外不平,父王薨逝之后竟也不能安宁。我意乃是尽早为父王下葬,既是为父王考虑,也是为时局考虑。”
“按成例,三日而后敛。如今先王薨逝已有四日,英灵却还停在堂中。因此小太保所言既符人情也符常理,我自然支持。依我之见,待明日王妃他们车驾回来,诸事也该准备就绪了。我早已卜过日子,后日的日子合适,可为先王护丧送葬。”
张承业这样一说李存绍就放下心来,李克用早日入土为安,自己才能名正言顺地嗣承王位——倒不是自己心急,只是现在危机还未完全解除,而只有继承了晋王的名分,自己才能镇住局面。
李存绍当即肃然道:“既然如此,那便定在后日吧。”
“此事不可!”这时卢汝弼却突然站了起来,“先王还未治椁,按律先王应有三层椁,既然椁木未就,又怎能草草下葬?”
李存绍闻言皱起眉头,若是在这事上被抓到由头,传出去被扣上一顶给李克用草草下葬的不孝帽子,损害名声倒是次要,留给人起事的理由就不妙了。要知道,连李克宁都想在李克用死后搏一把,那些还掌军在外的义子们未必就没有同样的心思。
这些繁文缛节李存绍不在意,奈何世人在意。李存绍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似乎在某个泥潭之中越陷越深了。
李存绍正想着怎么对付,旁边的张承业却开口了:“找卢制诰来请教丧典果然没错,不过治椁之事…”张承业说到这转头看了一眼李存绍,“不过治椁之事先王先前便与我提过。先王言:死生至理,犹朝有暮。今后若薨不可厚葬,只需以山为垅,器以瓦木,敛以常服,棺而不椁,也免去徒增耗费。”
李存绍心里一动,这话真是李克用说的?
还好卢汝弼听后不再纠结了:“既然先王有言在先,那自当遵从遗命为上。”
定下后日送葬的日子,李存绍也便放下心来:“还请张内使与卢制诰详细给我讲讲后日丧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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