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雍沉默了好久，这个孩子他期待了四五年之久，都已经等待到绝望，觉得今生再不能和葳葳生下一儿半女了。

    “人，生下来就是有命格的。”张恺之道，“这个孩子，是凉公向上天强行要来的，恐怕与天数有所妨碍。”

    “那可如何是好？”张大雍本不相信虚无缥缈的天命，但是郗道茂临盆在即，马上要再当父亲的焦虑，使他不得不考虑茫茫不可知的天数。

    “很简单，以命抵命。”张恺之解释道，“这孩子生下来就是王子公主般的命格，是贵命，应当向上天献祭同样命格的人。就目前而言的情形，就是应在了司马休之身上！”

    “那我把司马休之交给你处置。”张大雍允诺道，“我不管你是怎么个献祭法，我只要葳葳能平安地生下孩子，不然，我要你的脑袋！”

    郗道茂掐着日子，她是去年九月怀的胎，也就是七月的任何一天都有可能生孩子。随着日子一天天向七月十五逼近，她的心就悬了起来，中元节生孩子可不吉利。好不容易等张大雍祭完了祖，挺过了中元节，郗道茂的心定了下来，只觉得之后的每一天都是生孩子的好日子。

    七月十六这天，张继兴出城巡视农田，只见水田里到处是绿油油的稻苗。今年的梅雨季，淮北并没有下过多的雨，没有形成涝灾，因此稻苗的长势格外喜人，到了九月怕是逃不了一场丰收。

    许多人都说今年老天开眼，不枉他们逃荒至此，现在终于是苦尽甘来，不用再疲于奔命了。张继兴却心想道，他可是花了大力气修了水利的，便是雨水下得多一些也无妨，人定胜天嘛。

    他看着稻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旁边的沈默道：“我记得茂姨这段时日就要生产了吧，也就是我很快就要多个弟弟妹妹了！这样吧，既然大伙儿都在感谢老天，希望今年风调雨顺，你下午就去安排个祭典，晚上大家一起放松发松。”

    晚上，张大雍刚躺下没多久，郗道茂就推了他一把：“我羊水破了。”

    “你说什么？”

    “我要生了！”

    张大雍嗷的一声，掀了被子爬起来，叫侍女把稳婆叫了过来。整个山居寂静了片刻之后，都沸腾了起来。

    张大雍在山居里提前备好了稳婆医师和一批药材补品。稳婆和医师吃了好长时间闲饭，一直没有用武之地，此刻的心情只怕比郗道茂这个产妇还要激动。张大雍立刻让人下山请闻人言、张恺之过来。

    稳婆让侍女们烧起热水，准备好一些容易克化的食物和干净的白布。润玉睡得晚，因此第一时间赶到了房中陪伴母亲。

    “可真是羞死个人了！”郗道茂红着脸，“女儿都这么大了，快要嫁人了，我这个当娘的居然又要生孩子了。”

    润玉真的好奇死了：“娘，这个要生了是什么感觉？”

    郗道茂解释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脸爆红，“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和我打听这个干什么？等以后你有了孩子，自然就知道了呀！”

    稳婆在一旁听得一脑门子黑线，这时候，张大雍忙完了走进来：“你们在说什么？”郗道茂便又解释了一遍。稳婆忍不住翻白眼，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呀！

    郗道茂还没有喊疼，因此稳婆让张大雍和润玉多待了一会儿。郗道茂和丈夫和女儿谈笑风声了好一会儿，还不免感慨道：“要是继兴在就好了！”

    张恺之和陆敬修先到的，信使去的时候，他俩正在一起，便一同上山来了。两人隔着门同郗道茂问好，郗道茂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腹中一阵绞痛：“疼！疼！疼！”她终于要开始发动了！

    稳婆黑着脸把张大雍赶了出去：“男人待在这里干什么！”润玉想要留下来陪伴母亲，稳婆道：“你一个还没出嫁的黄花闺女待在这里算什么？”便只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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