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广亮门的院子,光这一个大门就足有四米多宽,左右红色门柱,垂珠、石鼓、门墩,单檐歇山顶的门楼一应俱全,只是红漆大门上的门钹没了,伸出两个铁环来,铁环上挂着一把锁子。门外是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大概有个十来米宽,都是大青大石铺的路面,路面上车辙宛然,看这样子没个上百年留不下这么深的车痕。大门开在整个院子的东南角,大门的西边是一排倒座房,东边有一间小房,朝外还开着一眼窗户。看这样子这应该就是大户人家的门房了。进了大门就是前院,前院狭长,大约有个六七米宽,卵石铺的地面,方砖小径。卵石缝隙间的野草,没有一人高,但是半人高是足有的。座南朝北是七、八间倒座房,房顶上也长了草。二和让小树随手打开一间屋子,里面的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二和抬头看了一眼房顶,房梁和椽子之间有些地方已经透亮了,里面靠墙摆着一溜黑呼呼的桌子,看起来象是柜台
二和回头问道:“那一溜桌子,看起来象是柜台,怎么这里开过买卖?”
小树道:“我听们家老爷子叨叨过,说是这儿以前开过當铺,其它我就不清楚了。”
进了垂花门就是内院,左右手是游廊,东西是两排厢房,正面七间正房、两侧东西耳房,天井里却是杂草丛生,人一进来躲在草丛里吃草籽的麻雀哄的一声飞上了天。这时候太阳还没落山,但终究是傍晚了,这麻雀一闹腾,院子的破败感又加深了几分。小树打开正房,却见正房还算完好,也没见漏雨,黑沉沉的方砖地面上厚厚的一层浮土,但是人走在上面却是有一种金石之声。这正房入深估计最少也有六米,中间是堂屋左左两侧沿着屋内的粗大明柱用木隔断隔开,一边是卧室,一边是书房。七间的正房只是用木头隔了三间,每一间都显得极为阔大。小树领着二和进了卧室,这屋里甚至还放着一张拔步床,书房里还有一个黑沉沉的书架。二和在书架上微微用力抬了一下,书架纹丝不动。根据前世的经验判断,拔步床、木隔断、书架应该都是酸枝木,二和还是有这点自信的。正房的东西耳房是两个相对独立的小院,在东厢房的小院有道月亮门通向后院,后院一半是五六间后罩房,一半是一个池塘,池塘里的莲花还未败去,有的已经结了莲蓬,池塘中央是座小桥,桥上一座长亭。从后院出来,小树指着东耳房的一处暗门说道:“哥们,这是一道暗门,今儿不早了咱们改天下去,听老爷子说,这是當铺的金库。”
二人从院里出来,二和道:“小树,这院子差不多有三亩地了,还有后花园。说说吧,你家祖上有多风光?是地主啊,还是资本家?”
小树撇撇嘴道:“我家祖上,就是我爷爷那辈,兄弟两人,这老大呢就是我家这一支,穷苦人家,做个小买卖,靠卤煮生意勉强算是富裕人家吧,可也富不到哪去。我这二爷却是有些本事的,上过私塾。这贝勒府的管家不是常来吃卤煮嘛,不知怎么地他就和这贝勒府的管家搭上了,后来就去了贝勒府混事。那一年辫帅复辟,我二爷也跟着起哄。这辫帅还没热闹两天,就被段总理赶跑了。辫帅坏事了,我二爷却象没事人一样。还在这建了宅子,开了当铺。中原大战的时候,有一天我二爷把当铺一关,把房契塞给我爷爷,说他要出趟远门,从此就再没回来过。”
二和道:“那你们家就不耽心,哪天你二爷回来找你们家要房子?”
小树道:“这房子经过这么些年了,房证上已经变成了我父亲的名字了。再说我二爷,要是现在还活着也八十多岁了,估计早没了。那年月兵荒马乱的,没了音讯,多数情况就是人肯定完了。我二爷没娶亲,也没听说有外宅什么的,二爷这一支算是绝嗣了。”
二和道:“乱世人命不如狗,感谢共产党,感谢人民军队!”
小树随口应道:“是啊,感谢………,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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