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季叔叔。”便带着楚灞退到了一边。
那汉子大步迈出,走至楚灞跟前,重重一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欣慰之色,谓然叹道:“楚大哥和大嫂殉国之后,我亦是多年未归乡梓,没想到他们的一对儿女都已长大成人。好!好!好得很!”
楚灞被拍得微微一晃,心中暗道:“这人也不知是谁,手上劲儿这般沉重!倘是与他比起力气,我还不一定能赢他哩!”
那汉子转身去又对赵海川抱拳道:“在下姓季名未,忝为施恩县辑捕都头。此次谨奉唐王陛下口谕c县尊大人差谴,有请三位先至县城小憩,再行移驾皇城。”言罢又是行了一礼,执态甚恭。
那汉子起身又补充道:“吾等三人此次仅为护送三位贵客至县城这段途程,长安之行自有县尊大人妥善安排。这二位亦是我施恩县县衙中人,此次随我同来以为照应。”说完回手示向身后二人。
那瘦弱男子一个激楞,见是说到自己,忙拱手道:“在下万壮归。爹爹上阵身亡,娘亲遗腹生下我来,想我跟舅舅一般的强壮,又怕我跟爹爹一样上了战场回不来,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儿咳咳!季未是我妈妈的弟弟,我叫之为舅舅,咳咳”说及此掩嘴一阵剧烈咳嗽,上身更见佝偻。
季未眉关紧锁,随之轻叹一声道:“我姐命苦,怀这孩子的时候惊闻姐夫噩耗,大病了一场,未足十月便生下我这小外生,又逢连年战乱,庄稼不知因何缘故颗粒不收,人尚不得温饱,哪来奶水哺育于他!我这外生本就先天不足,又未得妥善调养,身子自此孱弱,还患上了咳痨之疾。拳脚功夫自是无从说起,还好他性子恬淡,颇喜看书,肚子里还有点墨水。幸得县尊大人恩准,在衙门中给他谋了个闲缺,平时抄抄写写,与人接引递送,因出力较少,我便让他只拿一半薪水,其余分给衙门众兄弟改善伙食。还好这三年来他虽说无甚作为,却也没给我这当舅舅的丢人。”余光瞥见自己这个外生颇受激励的样子,心中不由稍感安慰,又替他辨解道:“我这外生打小孤苦,极少与外人交往,以致人情世故不闻不通,说话未免言不达意,让三位贵客见笑了!”
赵海川心中疑虑未解,只是含糊点头道:“岂敢岂敢!”说完想起这汉子荐亲不避的拓落举措,且瞧那廋弱男子一副纯良模样,并不算辜负至亲所望,欣喜下又加了一句:“使得使得!”
季未显是明了赵海川之意,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那廋弱男子万壮归嗫嗫道:“让诸位见笑了。惭颜羞愧!”低头叹了一声,容颜颇为愁苦。
突地季未一拍大腿叫道:“差点忘了正事!水花嫂!”
那妇人高声回应,提着食匣走上前,呵呵直笑,双眼只剩下两条细缝,对赵海川三人道:“俺叫水花,是衙门食堂大伙头,他们都管俺叫‘水花嫂’,专门负责衙门上下八十余口人的日常饮食,连县尊和县尉大人都常来俺这儿吃,直夸俺做的菜比县城最好的酒家‘无贵楼’里的大厨们做得还要好。本来俺还兼管着牢狱犯人的饮食,只因本县一十八年来无一在押罪犯,故此这口福便落不到这帮孬种嘴里,呵呵!这次跟随着俺们都头过来,给客人准备了一点饭菜,也不甚稀奇东西,天上飞的没有,地上跑的却有一条腿儿,水里游的没有,田里种的还能凑成两盘哎哟,这犟马!抖着俺的嘴巴都不利索了!”
季未心中无奈叹道:“幸亏今日你嘴巴不够利索,不然还不说到日头西落?”但又想到自己刚才也颇多语言,哪有资格怪责他人?忙道:“有劳水花嫂。快给客人上饭菜!”
万壮归闻言欲上前帮忙,却被那妇人瞪了一眼,道:“别碍手碍脚。去,把餐布铺好!”
季未哈哈一笑道:“壮归,听你水花嫂的话!你这身板确要给她添乱,做点轻便之事即可。”
万壮归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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