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之情?!
赵海川心中念头甫起,林外蓦地涌来一阵风声,枝叶沙沙作响,伴着急骤马蹄音,令人不禁升起一股沉闷的压迫感。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梅林中唯一一条五尺之宽的泥道上烟尘翻滚,一匹高头大马电驰而来,马上一名威猛汉子,甾衣迎风舞动,气势甚雄。
另一马紧随其后,其上趴着一名肥胖妇人,说是“趴”,因那妇人胸前脯肉披挂垂下,只余一张胖脸抬头视路,远远望去只似整人俯卧马背之上。
纵如此,那妇人尤是不肯轻装驰行,在马臀两边还挂上几个褚红色圆木食匣,人马因此大了整整一圈,路旁枝叶刮擦其上,发出哔哔乱响,只是食匣却如那妇人稳重的身子一般,不见丝毫颠簸,足见那妇人御马之功,或是那马本就训练有素。
妇人其后跟着一辆宽大马车,二马并辔拖驰,车前萎萎斜靠着一名瘦弱男子,双手吃力控缰,不住吆喝驱策,似是怕那二马步调不谐将他抖落出去。
三人所乘俱是一色的青骢健马,鱼贯而至,当头那马嘶聿聿一声腾空跃起,如钉立地般四足驻立,落于众人面前。
其后二人随之勒马,蹄音得得,稍息方歇。
马如矫龙,绝非凡品,只可惜驾驭骑士各俱特色,弱了如此阵势。
打头那汉子向众人微一抱拳,率先跳下马来,其后二人或蹬板或滑鞍随之跳下,那男子手中空无一物,踯躅向前,那肥妇人随手解下马背上几个食匣,拎在手中。
那汉子双足刚落及地,众人立觉一尊铁塔平地升起,斑驳阳光似也被其全然遮住,地上投下一个疏落挺拨的巨影。
那汉子四十来岁模样,七尺身高,腰膀浑圆厚实,四肢孔武有力,面相粗犷,燕颔环眼,满脸刚正猛煞之气,身着一套黑亮合体的衙门便服,包铁腰带紧束腰间,其上悬佩一柄厚重朴刀,刀鞘做工极为精致,一看便知出自名匠之手,往那一站,游目四扫,便似要找抓谁的麻烦,令人大生避之则吉的疏离感觉。
驾御马车的那廋削男子微微佝偻地站在他身后,亦是一身皂衣打扮,布料色泽浅淡了些许,品秩应是不及那威猛汉子,脸上书卷气极浓,与当头那汉子形成了鲜明对比,二十岁上下,脸白无须,隐带一股病容之态,唯一亮点便是那对眼睛,湛湛晶澈,隐隐透出几分慑人的光采,笑意吟吟,气质亲和。
他身旁那胖妇人比他还高了半头,打横更是比他粗了两圈,五官圆润,脸泛红光,一身白颤颤的赘肉,也不知今生糟蹋了多少粮食才得以如此福态。
不过她人肥体不脓,行动间并不见半点笨拙,倒是透出几分精干劲头来,双手各提两个食匣,轻松写意,毫无吃力之感,若非身着衙门女制皂衣,十足一大脚农妇模样。
三人向楚氏姊弟微一点头,随后齐齐向赵海川一家恭身行了一礼。
夫妇二人见来者衣饰装扮与宋朝衙吏颇为相似,大起他乡遇故之感,虽有种种疑虑欲问个清楚,但此时显不是询问时候,人家以礼相待,自然不能漠然视之,便也微一欠身,拱手还了一礼。
此时那黄裳少女楚落雁低声讶道:“原来是都头大人!小女子有礼了。”说着敛衽行了一礼。
楚灞见其姊对来人甚恭,便学着赵海川姿势拱手道:“都头大人”心中却是奇怪阿姊平日与他一般生活在乡下,也不知如何识得衙门中人,这“都头大人”又是干什么的?很大的官么?
那威猛汉子对楚氏姊弟上下一阵打量,随之笑道:“楚家小妮,凭地客气!乡里乡亲的,又非衙门之内,你这声‘都头大人’听得咱家好生刺耳!况且我跟你父亲生前亦是好友至交,真论起来,我还得叫楚大哥一声师傅!你便跟往常一般叫法,喊咱家季叔便可。”
楚落雁低头又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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