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儿自马车中看去,见那县衙大门高耸巍立,少说也有二丈来高,四边围墙合拢,内堂幽深,未知几进出入,只见得朱墙青瓦间飞檐斗拱,庄严气息扑面而来。
衙门右侧设有一面鼍皮巨鼓,架上倒置两柄鼓捶,应为诉讼呜冤之器,只是滕蔓纠生,也不知多久未曾启用。
门前石柱上镶有一副楹联,上联写道:“义泽州县自仁让”,下联则为:“恩施桑梓无饥寒”,两边各立一名皂衣衙役,其中一人见得季未,急迎上前道:“季都头可算回来了!县尊大人已多次亲来垂询,属下这就去通亶二位大人!”
季未下马谢道:“有劳!”那衙役随之匆匆转身走出。
他一脚刚跨进衙门,内头便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个宏伟声音道:“可是季未归来?”
声到人到,打头二名官员带着一众衙役自中堂走出。
季未整衣拜道:“属下拜见县尊c县尉大人!”
当头一名老儒模样的官员,颌下一副须髯,头戴乌纱,身着深绿圆领绫子官服,两袖前后招摆,大步流星赶至,向季未招手问道:“季都头,贵客可有接到?”
季未恭声应道:“幸不辱命!”
那老儒官员击掌幸道:“季都头办事,委实教人安心!甚好!甚好!”
他旁边一名浅绿官服的耄耋老者笑道:“季都头若是再迟归片刻,县尊大人只怕要谴老夫亲去‘良子乡’接迎你们了。”声如洪钟,正是最先那个宏伟声音。
季未忙请罪道:“让二位老大人久候,季未之过也!”
那老儒官员抚须笑道:“季都头平安护送贵客归来,何过之有?非但无过,本县还要记你一个大功!”
言罢与那老者趋前几步,望车中拜道:“施恩县令c县尉恭请贵客玉趾驾临!”
赵海川携妻儿下车,向众人拜谢道:“小可何德何能,得劳各位大人亲迎,惶恐莫名!”
施恩县令道:“贵客惠临鄙县,实乃本县十年来第一大幸事!此处非说话之地,贵客舟车劳顿,快请进衙内歇息。薄酒疏菜,简为接风洗尘。”
水花嫂在后一声惊呼,滚身下马,向衙内急急奔去,边跑边道:“酒席备好了么?俺得瞧瞧去,莫教这帮疲懒混人坏了俺的名头。”
施恩县令指着她背影笑骂道:“这疯婆子,性子凭地急躁,也不怕吓着贵客。”
众人一阵寒喧后,赵海川一家如受众星捧月般随着主人进了衙门,穿过“明镜高悬”中堂直至县衙后院,来到东边一间宽敞厢堂中,此时已有帮闲衙役撑起灯烛来,照得房中煌明一片。
厢堂正中摆有一张梨木圆桌,桌间煨着一壶热酒,酒香芬芳如菊,薰人欲醉。
众人陆续入席。
县令再三邀请赵海川入坐上座,赵海川只是推辞不从,最后只得由县尉陪坐次座,甄桑带着赵雨儿挨坐其夫身侧,席中除了刚自食堂打点归来的季未,还有一个肤色黝黑的长脸军汉,满脸严谨之色,自头至尾一言未发。
少顷,水花嫂便支使着几名帮役的妇人鱼贯而入,各人手捧托盘,盘中热菜冒腾,不断往桌上搁置。
九菜一汤,丰盛且不显奢侈,荤素搭配合度,色泽光鲜,观之悦目,散发着扑鼻香气,令人食欲大动。
县令笑眯眯望着赵雨儿,和蔼道:“孩子必是饿坏了。跟着一路奔劳,便是大人也吃不消这苦。来来,且先吃着!便当回家一般,莫要与爷爷见外!”
甄桑笑着推了爱子一把,那赵雨儿乖觉道:“谢谢爷爷!雨儿来前吃过一些的,也不甚饥饿。”
县令一拍额头,笑道:“老夫倒忘了这一茬!那水花嫂,你今次照顾贵客有功,本县自有奖赏。”
水花嫂笑道:“俺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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