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桓公忽然觉得一阵头疼;看着眼前尽管不像刚刚那么激动,却用晶亮的眸子紧紧盯住自己的儿子,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道:“兹甫,为父不是不信你,可为什么突然要让人去宛地呢?”
“他一定会逃的!”子夫斩钉截铁道,双眼亮得像是夜空中的明星,“百里奚辗转诸国数十年,为了一个的中大夫,明知虞君短视昏聩都甘愿辅佐,他绝不会甘心被贬为奴隶!所以他一定会逃的!”
桓公面色凝重地来到书案前坐下,似是在思索儿子这番话的可行性,忽然开口道:“就算晋侯真把他贬为奴隶,就算他真的心有不甘会择机逃亡,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能逃亡成功?而且还是去楚地?”
“从外出求官,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回过家了!于情于理只要能逃出囹圄,百里奚必然会踏上返乡之路;所以只要父亲您多派人手,在宛地靠近楚国边境一带查探,定可以第一时间堵住他!”子夫信誓旦旦地说道,简直恨不得亲自出马走一趟了。
“笃、笃”,殿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桓公的食指轻敲在案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好,为父答应你这就安排!”在某人灼热的目光中,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
“多谢父亲!”子夫似是胸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喜出望外道。
“可是兹甫…算了,你还是先回去吧,为父也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桓公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还未脱去稚气的脸,终究没有将心中那个最大的疑问抛出来--难道那个“梦”中的事竟还会产生变化?
“哦,”虽然看出了父亲的欲言又止,可既然他不想说子夫也不会像时候那样傻傻地追问;恭恭敬敬地对桓公行了一礼,转身向殿外走去,心中兀自在苦恼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这件事真的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深知自己这个穿越者,相较于他人的优势所在,从来了没多久宋子夫便竭力地控制自己,生怕他这只“蝴蝶”随便扇动几下翅膀,就让原本熟悉的历史驶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所以他对宋国的内政农业的改革,也只是局限在秦汉时的水平;所以他对乱世中最重要的军队,到现在也只有个大概的章程、刻意地回避;甚至若非那日被父亲的真情所动,他根本不会提出什么“陆上马车夫”的大胆计划--归根结底,他只是个渴望平静的死宅罢了!
可现在不管因为什么,原本的历史已经接二连三地发生了改变:先是凭空出现的宋齐联姻,紧接着便是晋国比历史上快了不知多少倍,在电光火石间把虞国和虢国同时化为乌有。
这种情况下的自己,还有像媳妇样“隐忍”的必要么?
子夫站在通往寝殿的大路上,四月的艳阳晒在身上,已经有些隐约的热气,他静静思索着这一切变化的根源所在……
如果说齐国突然提出的联姻,是在父亲预知郑伯背盟,借机靠拢索要好处之际,一石二鸟的应对之策的话;那献公这次“虎老威犹在”的爆发,绝对是得知了齐宋联姻后的连锁反应。
如果不是隐隐地感觉到了被渐渐包围的危机,被骊姬迷得五迷三道的献公,绝不会发生如此迥异的变化!正是南方宋国与东方齐国联合带来的威胁,才让他做出速战速决、最短的时间里结束战争的决定。
而不用想,接下来“秦晋之好”到来的时间,也必将比历史上大大的提前!所以先前子夫才会那么着急,对父亲早上才派去晋国打通关节的人基本不抱什么希望--因为这次加快了进度的秦晋联姻,晋国送出到秦国的公女,正是百里奚作为陪嫁奴隶的那位!
说不定此刻这位五羖大夫,都已经在晋国送亲的队伍里了!
虽然自己对百里奚最终会选择逃亡,以及返乡探亲胸有成竹;但出于这目不暇接出现的新形势,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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