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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不上!

    这次谈话之后栗罗平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一切努力又都白费……就在这个时期母亲托人捎来了一件新做的衬衫。可是他因心情不好没能如母亲所愿回家,只是写了一封信,里面夹了二十元钱。回信中他详细叙述了这次失败事件的始末,末了他希望家里人能再为他找找关系,他给荟玉也去了一封相同的信,希望她能帮他找找这边亲戚的关系。他现在除了工作什么都不想谈,他也讨厌别人跟他谈别的,他像个得了魔怔的人,除了工作一概不谈,谁谈他就觉得谁不通情理,一个人发起无名火来。

    大约两个月之后,栗罗平听从姐姐的话觉得还是不能放弃周科长这条路,毕竟他没有把话说死,自己暂时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姐姐给他出主意,再去时你要带点东西,现在不是都讲究意思意思吗?栗罗平问:意思意思是拿点什么东西?他姐姐说这个要看情况了,买些点心或者水果都可以。

    在林子路的一家百货商店里栗罗平问了点心的价格,又问了问水果,选来选去最后相中了水果,因为水果拿在手里更排场一些。虽然选择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但他觉得很有必要,没有必要和钱过不去,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自己的生活需要,乡下父母那里也需要,他还想攒点钱给荟玉换一辆那种26的轻便自行车,单位里的女同志已经很少有人骑那种加重的自行车了,他知道荟玉早就想要一辆……现在他提着水果走出商店,脑子里迅速地算了一笔账,买水果差不多花去了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如何补起这个窟窿?他忽然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可以安步当车?对,就是这样,他决定步行着去周科长家。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这段路程。一个多小时后他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现在他只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到吃饭的时间去就不好了,可是坐车的话又会前功尽弃,他在心里反复盘算着:坐还是不坐?一张车票五分钱,省下的话能做许许多多的事,比如说能买半条纸烟,够他父亲抽半年。再比如说能买一个白面馒头,馒头对于他来说基本属于奢侈品。母亲在来信中还提到想要一点氟轻松软膏和糖精,这些东西在农村买不到……他让这张五分钱的纸币整整困扰了一条街,迎面出现了一把黑胶伞时他才发现天下雨了。大家都躲着雨走,只有他浑然无觉,可是雨渐渐变大了。

    像魔鬼米芾斯托故意布下的诱惑,当一辆公共汽车趟着泥水驶过去,又在不远处停下时他动摇了。他看见车上人特别多,下面排队上车的人也有很多,从车窗外能看到无数只抓着横杆的手,忽然他的脑海里闪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见他往前快跑几步就挤进了等待上车的人群里。

    他一上车便拼命地往车后挤,下车的人多,上车的人也多,两相混杂为他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他屏住呼吸,目不斜视,等售票员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窜到车的后部去了。售票员发现有人逃票像被针扎了似的扯开嗓子喊起来:嗨!买票!买票!那个穿蓝衣服的——有人逃票啦——她的声音在车内引起了不小的震荡,但每一个人体都对它形成阻力,终于没能完全穿透,刚刚到达车的中部即消散了。栗罗平此刻已稳稳地夹在人缝中了,横杆没了,他抓着椅背。其实抓不抓都一样,在人墙里车再晃也不会倒,只是他此时心情非常好,便学着绅士的样子把手搭了上去。只有脸还发着烧。他将提水果的那只手碰了碰衣服口袋,那里尚躺着一张五分钱的纸币。

    车很快就到站了。下了车雨还未停,栗罗平紧走几步,不一会儿便来到周科长家。敲门时手里的东西为他增添了不少底气,这一点连他的鞋跟也感觉到了,他今天穿了一双带跟的旧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音。与往常一样,开门的是周科长的妻子,她对栗罗平倒一向热情,不过今天也表现出了一点惊讶。进了客厅,周科长正坐在窗户前的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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