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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加心无旁骛一心扑在工作上,在一封给荟玉的信中他这样说:我已经走出农村,说什么也不能再回到原点,要是不趁年轻的时候奋斗一把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等我熬到转正再想办法调回去,那时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夜深人静之时他也不是不想家,但他不敢请假,他总觉得一请假领导就会不高兴,他可不想拿着自己的前程去冒险。他让自己尽力在一个月之内给妻子和乡下的父母去一封信,可到后来他连两个月一封都无法坚持了,他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工作和学习,一天一天推下来忙碌成了一种习惯,与亲人的联系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这一年的夏季天特别干旱,乡下的小麦收季未到就枯了。他父亲拖着年迈的身子天天往地里跑,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却只是徒然地看着庄稼一天天黄下去。他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托人给儿子去信,希望他能回来走一趟,可是信从四月开始写,直到夏麦割完栗罗平还是没有回来。他母亲实在着了急,也不敢明说,叫人捎了一件新缝的衬衫给他,过了几天终于收到了栗罗平的一封回信。

    原来栗罗平这边一直在苦苦寻找转正的门路。他虽然成了技术员却仍是临时工,临时工就意味着随时可能被清退,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这回他要吸取教训主动出击。他通过海林的关系认识了当地劳动局的一位科长,那科长家就在b城,自此后他便成了周科长家里的常客。

    每到星期天,早上七点钟他坐上本市运输一场的汽车出发,快到中午时再坐车赶回来。每次去了他也不急着提转正的事,只是不停找活儿干,甚至连厨房里的事也全包了,这让女主人对他充满了好感。他想大不了打上一年的长工周科长总该考虑为他办事了吧?可是过了两个一年周科长对他的事仍是只字未提,好像他来他们家就是为了干活儿的。栗罗平感觉得出来,只要他稍稍提及工作的事周科长就沉默,让他没有办法说下去,因此下了多次决心他始终不敢直接摊牌,怕把事情弄砸最后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然而时间毕竟过了太久,栗罗平对周科长的冷漠渐渐有些生起气来,有一天他在给周科长整理书桌时终于鼓起勇气、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周科长,记得两年前我刚认识您时您才开始练字,可现在您的字已经写得这么好了,可我还是一个临时工——我的事您还记的吧?

    周科长听了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吃惊,他只是让拿着烟卷的那只手在空中停留片刻,然后用充足的时间将烟摁灭,说道:

    两年,你觉得长吗?你知道我当初从一个学徒工熬到转正用了多久?你想也想不到。年轻人啊往往是浮躁的代名词。抗战八年,解放三年,哪一样是轻轻松松就能成的?都是一枪一弹实干出来的。等待不见的是坏事,等待的过程往往就是磨掉性子的过程,如果性子不磨掉即便给了你你也降不住。许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看起来容易的事处理起来却是千头万绪,复杂的事就更不用说了。这还是指通常的情况,你的情况就更复杂了,你也知道你是个农民,能从农村出来已属不易,所以呀,别说两年就是等个三年五载能转了也是好的,干了十来年还是临时工的也大有人在,作为一个年轻人,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加强政治学习,团结上下干部和工人同志,不要老想着个人的私事,工作要努力思想不能走极端,脑子里“公”字多了“私”字就少了,进步不进步主要看思想,不是看表面,只有挖掉私心,斗倒“我”字才能使自己不断进步,记住火候到了菜才能自然熟!

    周科长的一番道理讲完,栗罗平无可辩驳,当领导的都是嘴功厉害,擅长洗脑,可是等从他家出来他又觉得越想越不对劲儿,他忽然想起来就在上个月一个进来比他晚的不是已经转正了吗?说到底什么浮躁不浮躁、学习不学习的都是废话,那人懂什么技术?不过是关系硬,像他这样没根基的即使比别人再优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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