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瞎话。四大梆子里我最喜欢蒲剧,唱腔柔婉,适合表现苦戏,接下来就是晋剧,北路梆子和上党梆子我就不喜欢了,同一出戏《打金枝》晋剧唱起来就好听,用其它腔调唱出来味道也变了。其它什么左权小花戏啦那就属于小剧种了,也登不上大雅之堂。还有这戏文呀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我没事了就爱琢磨,比如说“定成功”到了戏文里就要唱成“定功成”,那是非常有讲究的,戏文里的学问大着呢!
此人一张嘴便说了这么一大串,因为普通话不太标准,其间有一两句桂玉没大听明白,她忍不住想笑,不过听说此人是文化局的心里不免又有了几分好感,想到要是能交往一个吃公家饭的也不错,兴许将来自己调动工作还能用得上,那不正是她所期盼的吗?
桂玉后来得知来人名叫王青云,是文化局的一个干事,因为工作的缘故他经常下乡,此次正是下到桂玉他们团所到的村子里。王青云出手大方,第二天见面就送给桂玉一条高级羊毛围巾,那条围巾的价格接近桂玉一个月的工资。剧团里的女孩子们见了羡慕得眼睛都直了,忙问她谁送的,她却笑而不语。
后来的一个多月里桂玉因到各地演出没有再见过王青云。
腊月里家里事情比较多,桂玉下班后母亲叫她把墙上的相框都取下来擦一遍。桂玉一边擦一边和在炕上做棉袄的姐姐聊她外出时的各种见闻。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依稀能看见空气中飘浮的雾状浮尘。荟玉裁剪的是儿子的小棉袄,儿子栗星果两岁了,一张小脸长得很像她,再一看时又像极了他的父亲。他此时正坐在母亲身边玩着外公给他刻的木手枪。小家伙最喜欢玩枪,每次外公回来他都希望能给他刻一把木手枪,安怡民不高兴时就握起拳头警告道:椎心铁胆!
“椎心铁胆”是安怡民的自创词汇,“椎头”在平遥话中是拳头的意思,不知怎么的他就演变出了“椎心铁胆”。与此类似的他还有一句口头禅叫“三比心焦”,“比”是“比兜”的省略用法,平遥话中指“耳光”,这样看来“三比心焦”也是吓唬小孩子的。他每每说“椎心铁胆”就伸出一个拳头,说“三比心焦”呢就伸出整个手掌。事实证明他的这两句口头禅非常奏效,不管大小孩子,一听这两句便不敢造次,但只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又都忘得干干净净,重新和安怡民试着通融起来。那天安怡民一高兴就立即着手给外甥刻了一把。
天刚刚擦黑沈宜荷就在门道儿里开始准备晚饭了,做饭的事她从来不用别人插手,从活面到洗菜全是她一个人。自从安承儒下乡插队后晚饭就简单多了,原来他在时每晚总少不得一碗面,哎!她巴不得天天给儿子做面吃,在乡下恐怕连吃饱都是问题呢。一回头她看见桔玉和竹玉两个小鬼一前一后进来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这阵儿才回来,五分钟的路你俩走了半个小时?
桔玉伸一下舌头没有说话,竹玉呢好像没有听到母亲的话,手里捏着刚刚捡到的一截米尺还在琢磨往哪儿藏,真是放到哪里也不能令她安心,正在这时,小妹妹樱玉眼尖,瞧着她问:五姐,你拿着什么?
樱玉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刚刚她在院子里和春花的女儿桃儿玩,看见两个姐姐神神秘秘地回来就跟了进来。两个姐姐一听一齐看向炉边做饭的母亲,发现宜荷根本没功夫看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倒是端着脸盆准备出去倒水的桂玉瞥见撇撇嘴不屑地说:“拿着个什么破玩意儿!”
正在这时,门被人拉开了,桂玉看时,来人让她惊得差点把脸盆摔了。那水刚刚擦过镜框上的陈年老土,浑浊得接近饱和,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端着脏水的样子十分不雅,忙一边急急地往出走,一边回头对母亲说:妈,这是我在榆次演出时认识的朋友,王同志,你快让进屋里去吧!
宜荷抬头看看,来人一脸含笑,双手满提着两大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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