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跌哪儿啦?
樱玉听见上前拍拍惠奇的裤子,说,惠奇刚才让我教他骑车子,结果摔了一跤——
怎么能摔了?你没有在后面扶着?
扶着了,后来他不是腿短够不着脚蹬就——
什么腿短?你会不会说话?张冬青不等樱玉说完狠狠瞪了她一眼,端着簸箕出街门去了。
樱玉平白遭了一顿说先是一愣,接着将白眼儿转嫁给母亲,一转身也跑回屋里去了。
宜荷跟在后面进了屋子,说道:你不用跟她计较,她是最忌讳别人说那样的话,以后咱们说话注意点就行了。
樱玉急道:谁说她了?她就是故意找茬儿!
嘘!别说了,小心被她回来听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要生这些闲气,再说了有你哥挡着呢!看你哥面上也忍了吧,准备舀米汤吃饭。宜荷说着又叫星果星茵:趁天亮赶紧吃,一会儿天黑了蚊子就出来啦!
宜荷舀了几碗米汤,又盛了一碗炒芹菜端到桌子上。樱玉看看不想吃芹菜就端起米汤回了屋子里。她忽想起水瓮上的那碟咸菜,便一并拿过来。吃过饭她准备练习一下琴谱,许久不练学会的那两支曲子也快忘光了。所谓的练习其实就是在一张画着键盘的纸上,她已经那样练过许多回了,每次练她就想起音乐老师的话,不能翘手指啊,注意要流畅!
外面,张冬青倒完灰,与门口的一个媳妇站住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往回走。宜荷说吃饭吧,米汤给你舀下了。张冬青嗯了一声,放下簸箕坐到小桌旁。她现在很少在娘家吃饭,每次去了转一圈,一到吃饭的点就回来了。对于儿媳妇的这种改变宜荷心里颇有一点自得,她认为应归因于她的厨艺。有一次便忍不住问儿子,安承儒却说,人家家里现在也有了媳妇了。对于儿子的回答宜荷心里虽多少有点失望,但她仍坚持认为张冬青就是因为吃惯了她的饭所以不愿意再回娘家吃了。
张冬青咬了一口馒头,看看桌上的芹菜皱皱眉。宜荷说,吃吧,这是最干净的东西,连苍蝇都不叮。张冬青却起身放下筷子往门道儿里去了,她大约是在门道儿里找了一圈儿,跑出来时不情不愿地问婆婆:
咸菜呢?
咸菜?可能樱玉拿上了吧?本来也不多了,要吃我重切上一块去,吃个咸菜还不容易?去年冬天里做的还多呢。可是不等宜荷起身去切,张冬青忽然冲着屋子阴阳怪气地说:
她一个人拿上别人不用吃啦?这院里坐着这么多人都不用吃,只管她自己?
樱玉明知是说她,在屋子里听见也坐不住了,冲着外面道:谁不让你吃?你要吃瓮里多的是,自己不会切?一天到晚训大的嚷小的,你以后少教训我!
我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你,一点规矩都不懂!张冬青不依不饶。
说谁没有规矩?一点儿咸菜值得你们这样吵?以为是些什么值钱的?也不怕外人听见笑话!忽然,宜荷脸憋得通红,只见她去柴房里抓起一块咸菜咚咚咚几下切成丝往桌上一搁,再不说一句话,一个人坐到鸡别墅边闷闷地吃起饭来。两边的战火也就此止息。鸡别墅里已经一只鸡也没了,死的死,杀的杀,人和畜一样最终的命运都归结到一个死上。好在安怡民还留了一些念想给她,那床头柜里的东西宜荷早已收进炕头的匣子里,除几本工农兵笔记本外还有一些相片,其中一张早已发黄,宜荷认出那是她和安怡民早年拍的一张合影,没想到这张照片安怡民一直留着,她还以为早就丢了。这些物品惹人惆怅又让人时时想碰触。好在鸡别墅上的花草还在,每次下雨,宜荷就学着丈夫的样子,把家里的闲家什都拿出来,接上雨水以备旱时之用,因此花草总能喝到充足的水,倒也开得生机勃勃。
安承儒下班回来时天已经大黑了。张冬青吃了饭丢过碗就回了娘家,和谁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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