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硕勇进帝都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高句丽驻馆。在他儿子的灵堂前哭灵一日一夜,然后昏厥了过去。
大家都想,这朴硕勇长途奔波心力交瘁,再加上哭灵的这一出,必然身子是受不住了。不成想,第二日大朝会,这朴硕勇一身麻衣手捧国书悲愤上殿,一个头磕在殿上。
文武百官心头皆是一震,朴硕勇这头简直是磕到了大德百官的心尖尖上啊,万一处理不好这次事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今日太平侯府廖老侯爷也在列百官当中。这朴硕勇三年前来送学生的时候,国宴上见过一面,却没有什么交集。如今看来,这朴硕勇实属心智坚毅之辈,看来飞昊此次难逃噩运矣。廖侯爷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起来。
朴硕勇用不太流利的官话哭呈国书,道:“想我高句丽与大德交好数十年,高句丽崇拜大德礼仪之邦,文化繁荣,故每三年千里迢迢送学子来大德,以求学成优秀文化传回高句丽。”
“不曾想,大德高门之后为恶在前,杀我学子,杀我儿郎。高句丽王特命小臣携国书以问大德陛下,大德规矩何在?是非曲直何在?小臣吾儿虽然愚钝,如果他有错在先,为何不能好好交流,而是一出手就要了他的性命?”
朴硕勇一番话下来,泪洒大殿,悲愤万分。
龙座上的周珏表情严肃,示意内官扶起朴硕勇,沉沉道:“朴大人痛失爱子,孤也很难过!大德王法,天子犯错与庶民同罪,孤绝不姑息,定会还朴大人一个公道。”
周珏用余光看了一眼廖侯爷,又道:“只是爱子朴正哲之死尚疑点重重,所以孤希望能够多些时日调查清楚,以还朴大人,还高句丽一个清清白白的真相!”
朴硕勇抬眼去看周珏,目光如电:“不知大德陛下口中的疑点在什么地方,又不知陛下说的时日是多久?三天?十天,还是半个月?从吾儿身死到如今小臣来帝都,都已经过去半月之久,难道陛下还没有调查清楚吗?!”
最后一句话,朴硕勇的口气明显带着不信任,似乎觉得这就是大德为凶手拖延的借口。
廖映寒听了便要挺身而出,太平侯廖化一个眼神制止了儿子。自己从列队中走出来,对着朴硕勇深深鞠躬。
“朴大人节哀!老夫知道朴大人痛失爱子的心情,如果我太平侯府嫡孙确实是因愤怒杀了人,不肖朴大人国书相呈,我廖化第一个拿了人送到您跟前,随您处置。可是如今,我嫡孙莫名杀人,原因不明,难道朴大人希望因此多添一条人命,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吗?”
朴硕勇怒目瞪着太平侯廖化,狠狠哼出一声,并不搭话。
周珏见状,从龙座上站起身,朗声问到:“那朴大人以为如何?”
“小臣以为,之前的调查并不清晰明了,也无法给出个合理的交代。不若大德陛下公开审理此案,当着天下人的面,当着我高句丽勇士们的面,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随朴硕勇来的五千高句丽勇士并未进城,只在城外十里驻扎。周珏派了禁卫军化作普通官员,为他们提供每日吃喝,实则也是监督动向。虽然大德不惧高句丽的几千勇士,但总要做最坏的打算不是,万一朴硕勇复仇心切,五千高句丽勇士冲城而入,就算廖飞昊不是有意杀人,结局只怕也不乐观。
如今朴硕勇提出公审,周珏心中稍微安顿,还好不是蛮不讲理。公审廖飞昊其实也算是正中周珏的下怀。
可是棘手的是,小皇叔那边目前还没有查到消息。
尽管如此,台面上周珏可不能显出半分焦急来。
“好!孤同意朴大人的提议,那就三日后,洛城府衙公审,就让我大德百姓以及高句丽学子武士看看,我大德究竟是不是是非公正!”
城外皇觉寺后院,是非一手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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