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的支持者倒戈回踩。一瞬之间,黎北之前替他精心写好的人设骤然崩塌,“劣迹艺人”的帽子一旦被扣上,就永远没办法抹去。
最后甚至连一辑“咫尺西天”的概念设定都成了错误,《葬地》被人恶意改成了嘲讽宋遖柯的“火葬场之歌”。那些曾经我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写出来的特定旋律,都被篡改成了最最恶毒和不堪入目的诅咒。
然后我望着电脑里存的那一叠诉讼材料,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全部删除。
这些都没有了意义。因为他已经输了。自食其果,一败涂地。
还有件事是,阿璇在她三十四周岁生日的前一天,终于把她有效证件上的名字由“高璇”改成了“高悬”。她总说“璇”这个字一看就属于那些穿梭于日常生活中,聒噪又市井的女生,反而是“悬”字更加能代表一种我们都不大能理解的智慧。
我对改名字这种事并不在意,只是答应了陪她一起去而已。
也就是在那天,我跟她去派出所的户籍中心办完一堆手续刚走出大门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宋遖柯用原来的那个号码给我打了电话。4
“疏妘,疏妘你在听吗?”
他的尾音有些沙哑,和前些日子电视上那个唱着舒缓民谣的歌者太不一样。
“疏妘我回濠州了。”
“我们能不能,再见一面?”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去跟他说话,苛责和谩骂说不出口,想念和怀缅更加是见不得光的秘密。
一旁的阿璇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对着屏幕吼了几句。
“我警告你啊,别再回来找疏妘了。你现在被全黑大家躲还来不及,她只是个普通人我求你不要再害她了好吗?”
我拼命地想要抢回手机,然后不心按到了免提键,他的沙哑嗓音突然间就直白地出现在空气里,就是那种,了结了一件事之后刻意用的告别语气。
“我只是想,跟她道歉而已。”
“所以,你是真的决定好了,要回去找宋遖柯吗?”阿璇把我拽回家之后,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挡在门口。
“我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宁愿去死也受不了那么多人骂他。我怕他会出事。”
“那就让他去死啊!他害了徐奈,坑了林挽歌阿怖,抄袭侵权吸毒酒驾哪一件事值得被原谅?他难道不该死吗?”
她的话准确无误地戳到了我心里最痛的位置。头脑里又开始一片混乱,一切的过往都在重启,倒带,分裂,重组,却终究是读不出精确的数据了。
唯一肯定的是,宋遖柯确实做了太多的错事。
但是,“让他去死”,我发誓,哪怕我再怎么恨他,都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我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算不算是把所有都看透彻了,只是觉得,我正背负着一个内心越来越惶恐的自我在向前走。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收回,无赖的挽留也可以全部抛弃,没有什么是可以确定永世不变的诺言。
他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然也算不上。
我们分开挺久的了。如今只剩我自己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城池,扑打着半边翅膀做最后的挣扎。我没有什么力气去和这个世界的所有变故和灾难抗衡了,也并不想要他的一句无谓抱歉和告别。
我只是,还想见到他。这是实话。
“疏妘你不要去!”阿璇拉住我的手腕,语气卑微得像是犯了错的下属。
“为什么?”
“为我。”
她的语气好奇怪,声音明显地在发抖,甚至还有轻微的哭腔。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哪怕是上次我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