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的最后,我在她身上绑了好几块砖头,又从她嘴巴里面灌下去很多黄沙。
然后我一闭眼,把尸体扔进了忘川河。
没有人会找到她。
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
《西天》那个童话故事里面,天堂鸟和荆棘鸟的故事,终于有了一个现实版的相似结局。如果按照情节发展,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像天堂鸟一样,让玫瑰花的刺扎进心脏,用鲜血去替自己赎清所有的孽与罪。
我还活着,却成为了最最不幸的那一个人。
我不会让自己死的。如同疏国庆期许的那般,我会好好地活着,努力地活久一点,让余生一点一点地折磨我,直到,所有痛苦消失殆尽的那一刻。
我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濠州的那一天,addy在笼子里叫了很久。
它虽然怕我,但却也只能别无选择地依赖我。
犹豫了几秒过后,我还是决定把它带走。老猫已经很老很老,所有人都相信,它离死不远了。
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假,用疏国庆给我留下的那些钱带着addy出去旅游,沿路看遍了宋遖柯曾许诺要陪我看的黄河。
再然后,我带着老猫住进了舟山一个岛上的精神专科医院。并且,将在那里,度过我的余生。
我是过了很久才知道,我在枸杞岛上每天看日出的那个山坡,也是叫西天。
他们都说,人总要学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和疤痕相处。哪怕往事翻腾上来的时候,还是会一阵阵地疼。
哪怕心里面的那种风雨飘摇感依然还是存在。
过去的都过去了。
一切还在继续。
马不停蹄。
至于疏国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我跟过去的一切关联似乎都被切断,任凭濠州和西天的记忆在脑海里越来越浅,所有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画面都渐渐发黄褪色,直至没有波澜。
然后我面对着曾经清晰如骨的一帧帧画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在舟山没有什么新朋友,唯一还跟我有联系的人,是黎北姐。
她在17年底移民去了温哥华,第二年就有了孩子。我们偶尔联系,视频通话的时候,她的孩也会调皮地入镜。
很可爱很聪明的男孩子,只是我们不能交流。
他不会讲z文。而我的英文水平还不足以去跟几岁的孩子对话。
“hi,lis。”我用了我这辈子学到的最好的英语发音去跟他打招呼。
“yu,ikyuararir。ayurishigfr?”他奶声奶气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黎北在一旁笑,我也跟着笑。
我只能不断地回他“ys,ys。”他笑得很甜,漂亮的蓝眼睛一眨一眨。
他恐怕不会知道濠州曾经发生过的事了。
没有人会告诉他的。
全文完
017年八月14日于苏州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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