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香料的有几家?”
“三十八家。”严老狗不假思索答道。
顾洛雪叹口气,低声说道:“这么多。”
“龙涎香在西域被称为阿末香,品质参差不齐,以大食国所产为佳品,此物奢贵,与同等重量黄金等值,一般平民百姓用不起,能经营这种香料的商贩也为数不多。”严老狗如数家珍,“这三十八家,都是在大食国周边采买,因此品质不分上下,桌上这点干粉很难细分到底出自于何家售出。”
聂牧谣拿出水晶瓶:“严令丞可见过此物?”
严老狗看了一眼就对答如流。“这东西就稀罕了,材质是水晶云母,唐初时,还是西域小国的贡品,如今在西市只要有钱也能买到,不过价值不菲。”
“这些干粉原本是装在水晶瓶中。”顾洛雪一脸认真问,“令丞见多识广,不知道西市中可有经营此类货物的商家?”
严老狗拿起水晶瓶端详,瓶式造型别致,风格独特,水晶云母质地光洁,一触欲滴,举放在阳光下,瓶色晶莹澄碧,熠熠发光。
“拂林国的工艺,距大唐数万里,商贩经南道带入大唐,有财力开辟经营拂林国贸易的商旅屈指可数。”严老狗细想片刻答道,“能用这样贵重器物装香料的商家,在西市有十一家。”
聂牧谣好生失望,虽说是缩小了范围,但还是无法确定宋开祺到底从何人手中购得香粉。
顾洛雪振作精神:“我们一家一家查。”
严老狗在旁边淡笑:“西市是做买卖的地方,有买卖就有规矩,能经营如此昂贵货物的商家,往来惠主定是达官贵胄,商家是不会擅自透露惠主信息,即便你打着大理寺的名号,人家只需一句不知道就能推脱干净,再说,能买的起这些货品的惠主,不是大理寺能招惹起的。”
聂牧谣暗暗叹口气,抬头才留意到秦无衣一直未开口。
秦无衣放下手中酒碗,漫不经心问道:“听闻令丞任职西市署以来,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从未出过事端。”
严老狗微微一笑:“西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管来管去都是一些琐碎之事,能有多大的事端,不过在下运气不错,这些年如履薄冰,尚未有过差池。”
“是吗?”秦无衣意味深长。
严老狗眉间又皱出川字:“莫不成严某有什么过失之处,还望明言。”
秦无衣单刀直入:“一月前的十二月初八,西市可有异样?”
严老狗眼角抽搐一下,迟疑良久,回头看了站在身边主簿一眼,主簿心领神会,将整个二楼酒客与店家统统赶走。
严老狗等到四下无人,重新拿起水晶瓶:“这么说起来,这东西和宋侍郎有关?”
顾洛雪一怔,宋开祺命案一直由大理寺调查,因为事关重大,命案详情从未对外公开:“你,你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我只是与商贩举止有异,他就能从人群中甄别出来,宋开祺堂堂工部侍郎,便服进市,又岂会瞒过令丞的眼睛。”秦无衣说道。
严老狗也不推诿,停顿了少许,抬头对聂牧谣说:“一家,你要找的这种龙涎香和水晶瓶,是街东最大商铺所售,店主是赫勒墩。”
聂牧谣:“你肯定?”
“宋侍郎那日是酉时入市,虽然穿的是便服,但神色慌张,刚入市就被我发现,我未声张,见宋侍郎径直去了赫勒墩的商铺,大约逗留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匆匆离开。”严老狗点点头,“赫勒墩是西市胡商之首,经营种类繁多,其中就有这种上等香料。”
顾洛雪一听,勃然大怒:“大理寺追查宋侍郎命案已有一月之久,如此重要的线索,你身为官吏,为何瞒情不报?”
“我报什么?”严老狗白了顾洛雪一眼,“人尽皆知宋侍郎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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