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难风雨故人来
顾洛雪去厨房做菜,聂牧谣跟去帮忙,事实上她并不会厨艺,只是想让秦无衣和羽生白哉独处叙旧。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聂牧谣依在窗边看着庭院中对坐的两人,能被秦无衣当成朋友的人,一定有某种相似的地方,但聂牧谣从羽生白哉身上完全找不到。
两人就像两种不同的极端。
阴郁和阳光,混沌和秩序。
秦无衣代表了前者,所以怎么看他们都如同彼此的对立面,聂牧谣好奇,这样的两人是怎能成为朋友。
羽生白哉坐在四分五裂的石桌前,捧着茶杯的手和他这个人一样干净,与对面指甲里满是雪泥的秦无衣形成鲜明对比。
秦无衣折断之前被羽生白哉刀气斩落的树枝,在庭院中升起一堆篝火,头也不抬问:“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返国东渡的船上,为何还滞留在京城?”
“先帝驾崩前,遣唐大使就已递交了请求恩准归国的奏疏,先帝虽然恩允,却不料龙御归天,大使只能等新帝召见后才能启程。”
秦无衣将手中断枝扔进篝火:“从我去灞桥开始,你就一路跟着我,怎么想着今晚现身?”
“你在查宋侍郎的命案?”
“是妖案。”秦无衣拨弄篝火。“你在宋开祺府邸的房顶上又不是没瞧见那条妖龙。”
羽生白哉问:“有眉目了吗?”
秦无衣笑了笑:“你我也有五年未见,原想你是来找我叙旧,怎么听着你对妖案比对我还感兴趣。”
羽生白哉言语磊落:“宋侍郎遇害后,大使密令我暗中调查,该查的我都查过,没有可疑之处,不曾想居然在灞桥见到你,但凡有你出没的地方就不会有寻常事,所以我猜到你也是为命案而来。”
“遣唐大使也在调查宋开祺的死?”秦无衣眉头微微一皱,“知道什么原因吗?”
“不清楚。”羽生白哉摇摇头,“不过我推测,大使滞留不归或许与此事有关。”
秦无衣说出从乐阳公主口中获悉的始末,对一个五年未见的异邦人,他没有丝毫隐瞒,他与羽生白哉之间仿佛有着某种奇怪的羁绊,谨慎、多疑以及防备,似乎他永远也不会用在对面这个人身上。
这就是秦无衣定义朋友的方式,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他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这份信任不问缘由,可托生死。
“宋开祺在去灞桥之前,还偷偷去了西市,在一名叫赫勒墩的胡商手中买了一瓶龙涎香。”
羽生白哉目光精锐:“按乐阳公主所述,宋侍郎离府时带着上呈太后的密奏,他应该进宫面圣才对,为什么要去西市?”
“西市令丞说宋开祺所购香料有催情助阳的作用,不过在我看来是掩人耳目,据我观察,宋开祺绝非好色之徒,何况他身上还有密奏,事后,大理寺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唯一的可能是去灞桥途中,宋开祺将密奏交予了某人。”秦无衣深思熟虑一番后说道,“目前来看,宋开祺只接触过赫勒墩,因此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关键。”
“你的意思,宋侍郎把密奏交给了赫勒墩?”
秦无衣好半天没折断手里的树枝,取出被浇铸的刀重重劈砍:“有这个可能。”
“说不通啊,上呈太后的密奏何等重要,怎会交给一名胡商?”
“宋开祺匆忙离府,没穿官服说明不是进宫,那他就和某人有约,偷偷进入西市,唯一的解释就是相约的人在西市。”秦无衣边劈边说,“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赫勒墩,在他身上兴许也能找到线索。”
羽生白哉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妖案上,目光始终注视着秦无衣手里的那把刀,看着他举起又重重挥下,刀身外厚厚的铸铁在地上敲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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