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并论。”
顾洛雪低头一看,秦无衣所指是獬豸,据说此异兽懂人言知人性,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楚文王曾获一獬豸,照其形制成冠戴于头上,于是上行下效,后来獬豸纹成为历代御史和言官的佩戴的纹饰,以彰显律法公正无私。
“獬豸……”顾洛雪再次打量乞丐,霍然起身跪地便拜,“下官有眼无珠,不知同桌之人竟是铁面御史柴獬。”
秦无衣抬手饮尽杯中酒:“我就说过,你知道他是谁定会万分敬重。”
柴獬:“你认得在下”
“下官听闻家父多次提及您,称您铁面无私,介直敢言,安贫乐道而廉洁自重,是朝中难道一见的清流,家父还说,为人臣子者,当有您臣言已行,臣死何憾的风骨。”顾洛雪神色谦恭道,“可惜下官与您缘悭一面,没想到今日竟能得见。”
柴獬不卑不亢扶起顾洛雪:“难得,难得,朝中众臣恨我入骨,难遇一位称赞老朽之人。”
“家父说起柴御史获罪入狱一事,痛心疾首为您甚感不平。”
“看来你阿爹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和你一样不通透。”秦无衣在一旁意味深长说道。
“你此话是什么意思?”顾洛雪瞪了他一眼,恭敬对柴獬说道,“也真是难为您了,和他关在一起想来没少给你找气受。”
“我与他终日言语相争,争来争去反而成了患难之交。”柴獬与秦无衣对视一笑。
顾洛雪诧异问:“他性情与常人不同,生人勿进又冷酷无情,您一生都嫉恶如仇,怎么就能和他交上朋友?”
“柴某承他人戏言是顽固不化的獬豸,柴某倒是不敢与瑞兽相提并论,但却能分辨善恶忠奸,他身上全无君子之风,却有君子之实。”柴獬对秦无衣赞不绝口,“柴某一生阅人无数,论玲珑聪慧,罕有人能与他相比。”
秦无衣心情甚好:“别人说这些我只会一笑而过,不过从你口中说出来倒是很受用。”
“起初我对他甚为厌恶,相处一段时间后,他语出惊人,我才知道他非常人能及。”
顾洛雪好奇:“他对您说了什么?”
柴獬笑而不语,秦无衣没打算隐瞒,一边斟酒一边问顾洛雪:“可知他是为何事获罪?”
“听阿爹说,柴御史在朝堂上对先帝出言不敬,当时先帝头疾发作,一怒之下将其罢官法办。”
秦无衣意味深长问:“朝中御史又不是只有他一人,他做了那么多得罪人的事,而且得罪的全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他就一颗脑袋,按理说死上千百次都不够,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能活下来?”
“为什么?”
“因为有人一直在保他。”
“谁?”
“除了先帝还有谁能保住一位千夫所指、众叛亲离的逆臣。”秦无衣不慌不忙说道,“抛开其他不说,文治武功先帝不输先贤,知人善用颇有太宗遗风,先帝保他是因为看重他的忠诚,他心里只有李唐江山的安危全无利己的名利之心,先帝自然知道这样的臣子难能可贵,先帝怕他实则也是敬他。”
“原来如此。”顾洛雪恍然大悟,叹息一声道,“人无完人,先帝即便再英明神武,终究也会犯错,柴御史乃是国之栋梁,却因下事被罢免。”
“你为何不想想,他做了那么多掉脑袋的事,每一次先帝都出面保全他,可偏偏会因为出言不敬将其法办呢?”
顾洛雪:“难道这其中另有原因?”
“这就是先帝高明之处,驾崩之前以在为后世君王未雨绸缪,辅佐新帝朝中有裴炎这样刚正不阿的元老,身边又有威慑百官的太后,新帝还需要一位能犯颜直谏的铮臣,先帝是想把柴獬留给新帝。”
顾洛雪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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