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慕云灏要杀她的原因心知肚明。

    旒淑是她的女儿，这种有辱皇室尊严名声的事，是慕云灏绝对容忍不了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位，为了皇室，而这更让太后觉得可笑。

    “把药给我吧，凉了就不好了。”

    听到太后的这一句话，慕云灏总算是由衷地笑了，极其顺从地把已经半温的药递给了太后。“吃完了药，母后好好睡一觉。之后的事情，母后就无需操心了，儿臣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太后面无表情地一口气喝完了药，慕云灏没看见，她喝药的时候一滴泪掉入了碗中。这是她对世间留念的唯一凭证，却滚入了她的喉咙与她一起死去，就像从未来过世间一般。

    目睹了太后喝药的全过程，慕云灏总算是放下了心，起身欲走。摄政王来势汹汹，他必须尽快做好相应部署，今夜怕是没法睡了。

    太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药渍。“皇上别急着走，哀家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慕云灏是个称职的“儿子”，就算知道太后必死无疑，没必要陪她继续演戏了。他还是耐心地坐下，想听听太后想说些什么。

    他以为太后还想嘱托他善待旒淑，毕竟旒淑是她唯一的牵挂。“母后既然这么顺从儿子的心意，儿臣自然不会亏待旒淑的，您就安心吧。”

    太后笑笑，摇了摇头。“君无戏言，哀家知道皇帝是个明君，自然不会诓哀家。”

    她身体稍微往前挪了挪，把药碗放回了桌上。“哀家记得皇上时候特别爱听哀家讲故事。哀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想给皇上再讲最后一个故事。”

    太后的表情很温柔，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给慕云灏讲睡前故事的那种状态，温婉恬静，既有少女的青涩，又有妇人的知性之美。

    “这故事很好玩，皇上肯定能记住。以后哀家不在了，皇上以后晚上想想这个故事，定能做个好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反正太后没多少时间活了，慕云灏耐着性子地坐着，听太后讲着他并不感兴趣的睡前故事。

    “孝轩帝，也就是先皇的父皇，皇上你的祖父。他执政的时候，那时候皇上还没有出生，当时宫里的老人要么死了要么离宫了，想必皇上对二十五年前的那段事情不甚了解。就让哀家说给皇上听听吧。”

    慕云灏听到太后要讲二十五年前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侧耳倾听。

    太后悠悠开口。“那时候孝轩皇帝最宠爱的便是由他亲手教养大的九王爷。先皇虽然才能出众，颇具帝王之才，但是孝轩皇帝丝毫没有对他委以重任的意思。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天，皇上病重，九王爷在外领兵打仗，无法及时回宫看望。而先皇却连夜入宫探望了孝轩皇帝。”

    慕云灏听得很入神。

    “许是因为被先皇深夜入宫的孝心所感动，孝轩皇帝第二天早上驾崩后，遗诏的内容便是封先皇为帝。”太后笑笑，微微有嘲弄之意。

    慕云灏眼眸沉了沉，他是个聪明人，能听出太后话里的意思。

    太后没有看慕云灏的神色，继续讲着。“先皇确实是个堪当大任的帝王之才。登上帝位之后就把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和睦顺心。”

    药的效力慢慢上来了，太后的眼皮不住地往下沉，可还是强撑着精神给慕云灏讲完故事剩下的部分。

    “可是就是一件事一直令先皇介怀。登基之后，一直没有龙裔。不知道皇上你有没有看过藏宝阁的太医档案，先皇登基的前几年几乎把太医院的太医杀绝了，正是因为龙裔之事。”

    “先皇登基五年之后，后宫里总算陆陆续续地有妃子怀上龙裔了。其中就包括你的母妃，哀家记得你母妃当时怀孕的时候，太医说是已经有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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