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我这辈子就算安了心了。”
柴氏笑道:“爷的主意打晚了。或者晟儿生晚了。不然,这样的好事谁肯错过的?只是我看林家伯伯的主意已经拿准了,把姑娘交给望大嫂子带来,这就是明证。”
黄年点头,道:“可见世上姻缘还看天定。回儿这几年也是在我们跟前时时看着大的,人品、才学、性情一概有数,我心里早动过念头。可是一来觉着四丫头年纪还小,二来上面有二房的一众侄女儿在,论岁数比咱们家的都更相当,这才几次忍着没提。不想林表兄这样决断。算来明年春闱后,外祖母家就要双喜临门了。”
柴氏道:“这可是真正好事。尤其我见了望大嫂子跟林丫头模样,就屋里两下分开了坐,望嫂子那眼睛也是三不五时就要往林侄女儿身上去溜一遍,看她说笑自在才安心——哪里是叔婶侄女呢,亲娘儿俩也不过如此了。叫我看着又有趣,又忍不住替她们欢喜。”因问:“论起来,咱们家里就属三哥儿跟林丫头年纪最相当。记着林伯伯上次来的时候,你是说过林伯伯对象哥儿也十分中意。怎么后来就选定了回儿?大哥大嫂子那边,难道真没一点动心?总不会是因为跟章家表哥表嫂要好,这才放过了罢?”
说到这里,黄年还未及答,柴氏突然自己就笑起来,道:“哎呦,这话一出口,我倒又觉得,其实或也真就是这样了——两位兄长的情谊且不说,单咱们家大嫂子跟望大嫂子,昨儿、今儿两天看下来,明明她两个也没特意凑在一处说话,进退招呼,跟我与二嫂子看起来也是平均一样的,可偏偏就教人觉得只有她两个最是默契,一举一动、一张口一挑眉,都活似一早就商量好了一样。我竟不知道妯娌也能有好到这样的。她两个又不是亲戚姊妹,也非故友世交,虽说与外祖母家是至亲、来往也多,可到底常州、南京还有京城,几下里并不在一处起住,如何就能这样?偏生又都叫我亲眼见着了。我就觉着又是羡慕,又是惭愧——想来总是我年轻、不晓事的缘故,才未得如此。”
黄年笑道:“你就是爱多想。这与你年纪行事有什么相干?论年长,难道你见过二嫂子也得大嫂这般对待?都是人跟人的缘分,谁让大嫂跟大表嫂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辰?又是同一年出阁进得夫家门,把外祖父、外祖母给欢喜得无可无不可——这样的亲厚缘由,可不正是你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柴氏听了,当时一怔:她心里原料着是其他的事,不料黄年这一提,倒是最合情合理不过。然后就听黄年又说:“然后就是脾气性味相投了。你是没见过当年的大嫂子,那才是真的爱玩会闹,又不拘泥俗例,各种新鲜有趣。只是那时母亲每常病着,我与鸾妹妹又小,大阿哥一贯拘得紧,也只有大表嫂跟表哥一道儿来做客时才能得人尽兴。再有一个,那几年家里的事情又着实的多,一桩接一桩,都压在大嫂子一个人身上——我也是后来才省过神,那时候,要不是有大表嫂时时宽慰援手,怕她多半是一个撑不住就要倒下来的。”
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平稳,但柴氏耳里听着,心中早是惊涛骇浪:要知道王夫人出身尊贵,金陵城她认第二,怕没什么人敢认第一;黄家虽是诗礼世家,二十多年前却因故落在低谷,远非今日显赫。章太夫人又是第一等一宽厚慈和的婆母,教养出的儿女个个知书守礼,相处起来再省心不过。柴氏实在想不出王夫人初嫁来的两三年竟有什么事体,要叫她都支撑不住的。肚里反复梳理一遍,方问:“老爷莫不是说,长房没了的大姐儿的事?”
黄年就叹一口气,道:“这也是大哥大嫂心里面最痛的一处了。那样娇嫩嫩一个姐儿,偏偏跟我们家只有十天的缘分。连名字都还没取成,也不能序齿排行,族谱更不得入,大嫂子哭得死去活来,只想求一份供养,偏偏又遇上四叔祖那样认死理的人,大哥也没能帮着说更多话……后来还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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