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快过去找她。”拉着宝玉就往那边去了。
这边宝钗向凤姐笑道:“云妹妹还是这样小孩子脾气。”
凤姐摆手,笑道:“可不就是这样。薛大妹妹也快过去吧。这风口里头站不住,别叫扑坏了。”宝钗这才告辞去了。
凤姐就到了贾母房中。贾母正就着鸳鸯的手看暖帽花样子,见凤姐来,笑道:“快来帮我挑一挑,看哪一个好。”
凤姐只随意看一眼,笑道:“鸳鸯的手底下扎出来的花儿,还有不好的么?哪一个都使得。老祖宗实在拿不定主意,索性一样做一个罢。”
贾母笑骂:“你嘴皮子上下一碰倒轻巧!就有这许多工夫做活儿,我也舍不得鸳鸯丫头这许多劳累。”就指了一个给鸳鸯,道:“得空就做做,也不是什么着急使用的玩意儿。”
鸳鸯笑着应了,知道凤姐此时来,必有正经事说,拿了花样子就要退下。凤姐忙止住,道:“鸳鸯姐姐不忙,有两句话说。”
鸳鸯就看贾母。贾母歪在榻上,向凤姐笑道:“你要寻她有事,只管带了去。完了亲自送过来我跟前就是。”
凤姐忙笑道:“并不必带了去,反倒是要正经讨老太太的一个示下。”于是就从头仔细说起来:“刚刚林妹妹那边送了信来,说一些林姑父那边舅老太太明朝来家的事情。我因见送信的是紫鹃,想到前两日老太太允准,她一家子都该算是林家的人了。只是她爹妈此刻都在南边看房子,又遇着年头底下正忙,清点物件、交割职司,一时怕赶不及年前上来,就跟林妹妹商定了,索性等过了年再让上京来。如今却该要定下接替他们的人,过了年往南京去,好让他们过来。我想这接手的人旁的不论,第一要忠心老实、知根知底,从家里几辈子的老仆当中选得才是。”
贾母听到这里,就知道凤姐的意思,指着鸳鸯笑道:“这不正好一个站在你跟前?”
凤姐笑道:“老祖宗这话是允准了?我原想来想去,就是他们一家子最合适。但又怕是老祖宗跟前得用的,轻易脱离不得。既这么,我家去就料理这个事。”
贾母听这么说,忙道:“你只让她娘老子南边去,我这里可离不得鸳鸯这丫头。”
凤姐忙笑道:“这个自然。就是我,多少事情还要鸳鸯姐姐帮衬,哪里舍得她也离了去?”又拉着鸳鸯的手,说道:“南京虽是一些老房子,但是祖宅,又有家学、祭田,非得要最忠心妥当的人去看守。挑了一圈,再没别的人。只好派你家过去,又要留你在这边侍奉老太太,倒累得你父母子女分离,叫我过意不去。”
鸳鸯在旁听两人说话,心里早已翻腾:她父亲金彩年纪已经不小,近来常说精神见弱,听差日渐吃力。且贾府人口众多,内外几重管事。自己一家虽因在贾母跟前侍奉,略得些脸面,到底不如别人滋润丰足。如今倘若果然领了差事到南京去,名头上是看房子,那边一无家主,二无杂人,举止行动自在不说,凡事都能有七八分算话作主。又是忠诚世仆才有的体面,里子面子都是足的。唯一可虑者,父母兄弟都往南去,只留自己一个在这边,不免孤独无靠。然而听见这边王熙凤先把这话说起来,赶忙说道:“这都是奶奶抬举我家,哪里担得起一个‘累’字?叫奶奶过意不去,倒是我先不懂事了。”说着又蹲身告罪。
贾母见她两个对答,笑道:“凤丫头这话倒有些道理。一家子只留一个鸳鸯,也太孤独无靠些了。”
凤姐笑道:“这个好办。我记得金彩有三个儿子,长的金文翔二十三岁,前年成的亲;下面两个小的也十二、三岁。这番就叫鸳鸯她爹娘带了两个小兄弟去,他哥哥嫂子还留在这边,兄妹之间就有照应了。”
贾母点头,道:“这样好。只是这金文翔现今是个什么职司?要能时时进来回话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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