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泉看到这个签名的一瞬间, 她的双眼倏然眯起!
那种表情不像是惊讶, 更多地反而像是一种惆怅和伤感, 就好像随着这个名字深埋于记忆之中的、过去的那一切, 在这一瞬间又重新被翻找了出来,摊开在她的眼前,令她再也无法忽视一样。
她满含惆怅地长长叹息了一声, 伸出右手以指腹抚摩过那四个笔迹秀颀的汉字;然后屈起四指、以食指的指尖轻点在纸面上,一笔一划描摹了一遍那个名字的写法。
当她完成这一套动作之后, 她的右手虚虚悬空了片刻,忽而五指猛地蜷曲起来,紧握成拳。
然后,她将那份文件放到一旁容易看到的地方,开始无礼地动手翻阅桌上的其它文件。
当一道人影掩过来、站在执务室门口, 几乎挡住室外照进来的一半阳光之时, 她已经把桌上所有的文件和记事本之类的文书都差不多翻阅了一遍。
那个人站在门口, 左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凝视着她的背影, 静静站了片刻, 忽然举步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她的身后才停下脚步, 仿佛越过她的肩膀、望着刚刚被她翻乱、正在整理中的桌面。
“擅自做了这种事情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那种富有磁性的优美嗓音听上去有点莫名的低哑。
柳泉没有回头, 只是无声地翘起唇角笑了笑。然后, 她探手到一旁去, 拿起她最初翻阅的那份文件, 将右下角那个签名亮在对方眼前。
对方沉默了一霎。
“哦呀,这还真是让人吓了一跳啊。”片刻之后,他这样说道。
柳泉闻言莞尔一笑。
“别擅自使用鹤丸的台词啊。”她居然半开玩笑似的应道,随即将那份文件合上,工工整整地放回了桌上文件堆的最上方。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注视了片刻被她放回文件堆最顶端的那份文书,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呵呵呵因为见到了那位早就应该在历史上作古的人物,所以稍微有些惊讶呢。”
柳泉顿了一下,在桌前半转回身,赫然发现天下五剑之一的那位付丧神,以一种极其绝妙的站位,现在刚好把她困在自己与执务室的办公桌之间的方寸之地里;她进一步则会撞到他的身上,退一步则会撞上身后的书桌,于是只能露出略微尴尬的神色,假装没注意到对方蓄意造成这种局面的意图,正色说道:“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我就明说了吧——这件事,太可疑了。”
“哦~?!”果然,三日月宗近的尾音微微挑起,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然而他的站位却纹丝不动。看来想要让他突然被截然相反的推理所震惊而产生动摇进而移动一下自己的位置,暂时是不可能的了;柳泉也只好苦笑了一下,假装无视这种微妙的情势,说道:“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了吧。审神者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真名示于人前的。”
三日月宗近微微挑了挑眉,脸上忽然漾起一丝柔和到几乎令人毛骨悚然(雾!)的笑意。
他微微向前倾身,眼看着女审神者迫不得已,又被动地将上半身往后仰了一些、好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的眼里浮现出了一丝对于这种徒劳挣扎的好笑感。
然后,他就这么施施然地压低声音,轻声问道:“那么你呢,雪叶君?”
柳泉:“”
三日月宗近似乎也知道她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而他好像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借此向她微妙地施加某种压力(?)一样;他含笑继续问下去,声音如同耳语。
“你的真名究竟是什么,雪叶?”
柳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这个不在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话题范围之内。我现在说的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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